他们躺到床上不一会儿,天就亮了。李国良起床的时候,看到门缝里有一封信,信上说,李小苹在他们手上,要李国良明天拿两千块钱来赎她,如果不拿钱来,或者通知警察,就把李小苹做了。李国良看完信,心灰意冷,他不知道最近为什么这么倒霉。他拿信给余美凤看,余美凤说:“给他们钱,给他们钱。”第二天,他们就把钱放到了指定的地方。到了晚上,李小苹就回来了,余美凤抱着她,哭得死去活来。李小苹回来了,李国良却高兴不起来,因为,还有一件更麻烦的事情在等着他做。眼看约定的时间一点点近了,他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李小苹在余美凤怀里睡着了,她把李小苹放在床上,拉上门,然后说:“我不想去上班了。”
李国良说:“也好。”
“谷子的事情,你有办法了吗?”
李国良摇了摇头。
“你知道陈有成想要的是什么东西吗?”
李国良摇了摇头,看着余美凤。
余美凤低下头。
“他要什么?”
“算了,不说也罢。”
“你说嘛。”
“我说了怕你生气。”
“不会的。”
“你肯给他吗?”
“到底是什么?”
余美凤只冒出一个字:“我。”
李国良的脸抽搐了一下,他的脸开始发烫,像是给人抽了一嘴巴。他惊愕地看着余美凤,低下头,眼睛里一片灰暗。过了很久很久,他又抬起头说:“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余美凤说:“没有了。”
李国良说:“可是……”
余美凤擦干自己的眼泪,低声说:“我明天就去找他。”
李国良没有说话,他心里不停地说着,不,不,不,但是,如果不那样,他就要去坐牢。他觉得自己的脑子都快炸裂了。他坚决地说:“我宁可去坐牢。”
余美凤说:“你去坐牢,说得轻巧,你这一去,我们怎么办?我在村子里还抬得起头吗?我的脊梁骨非被人戳穿不可。还有,崔家非把我们笑死。你去坐牢,就是逼我去死啊。”
李国良无言以对。
余美凤说:“明天叫他来吃饭吧。”
李国良突然站起来,到厨房去拿了刀,咬着牙说:“操他祖宗十八代,我现在就去宰了这个狗日的。”
余美凤从后面死死地抱住他,哭着说:“你杀了他,我怎么办啊?我怎么办啊?”
李国良终于放下了刀子。
这时,他听到外面的敲门声。
余美凤心头一紧,马上用袖子擦干眼泪问:“谁呀? ”
外面没有人应。
余美凤打开门,夜风涌进了屋子,吹得中堂画哗哗地响,外面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