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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回到远古,我们会怎样恋爱?(21)

本能II 作者:(美)迈克尔·卡普兰


当人类学家安德鲁.斯特拉森(Andrew Strathern)于1964年来到这个村庄时,奥格卡很快就接纳了他。而其他人则担心他可能是重返人间的先灵,毕竟将人们的行为加以记录这件事非常枯燥却值得称颂。“我教会了(他)一切,包括交易和彩礼习俗,做演讲,人们如何玩把戏或说谎,如何说实话,如何隐晦地表达。几个周下来,我不断地将所有这些都过了一遍。”奥格卡将安德鲁认作干儿子,当安德鲁父亲去世时,他还安排了周全的葬礼宴会和哀悼会。

1974年,安德鲁制作了一部电影,名为《奥格卡的大摩卡》(Ongka’s Big Moka)。影片记述了奥格卡组织过的该地区最为庞大的赠送仪式(例如赠送猪和财产)。奥格卡仪式旨在树立赠送者的地位,明确受赠者的责任。奥格卡轻易地跨越了两个世界:除了猪和货贝,他的礼物还包括一辆丰田越野车,而主要的受赠者除了同盟部落的一位领袖,还有新独立的巴布亚新几内亚国会成员。奥格卡希望他的摩卡仪式成为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因为他知道这将是最后一次。“有句老话说:趁一切还好的时候,就做好这一件事。”在电影首映式上,奥格卡来到了莫尔斯比港的大学,坦诚地说道,他希望能够继续谱写自己的故事。正是出于这个愿望,他才会选择坐在人类学实验室的史前古器物之间,讲述他的生活,在麦克风前微笑地比划着:“我就是在表达自己的观点,希望大家能够畅通无阻地了解这些观点,知道的人越多越好。”

奥格卡信心满满的现代之旅表明,人类拥有着同样的躯体,在整个历史长河之中拥有的是同样的基因,而真正的进化却发生在体外,发生在文化之中。划分出先天本性和后天教育并无多大益处―我们生来就具有社会性,对任何事情都兴致勃勃地参与。我们没有被迫听从身体机制的指令;在民族的历史和个人的一生中,我们翘首企盼着重塑自身处境和期望的机会―这正是文化的意义所在。无论是赤身裸体还是衣冠整洁,无论是在丛林中还是在城市里,在所有的天气中,在同一片天空之下,我们最为幸福的时光在于共同的探索。当我们忘记了过程,仅关注结果的时候,也就失去了那份快乐―那种虽令人垂涎但空洞的回报,就像希区柯克电影中的麦高芬(MacGuffin)技巧般,仅仅是推动着故事情节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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