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灰色公路(1)

鲈鱼 作者:苏善生


1. 想你的时候,抬头微笑,你知道不知道

丽江的春天是多雨的季节,连着十几天缠绵不休。林来的那天却出奇的晴朗,天空中没有一丝云彩。

中午时候,还在沥沥下着毛毛雨,我在看一本安妮宝贝的书。想起二十岁以前看金庸的武侠,看得茶饭不思;看亦舒的爱情也会潸然落泪;可是自从认识洛初,却只看安妮宝贝的书了。还有在睡觉的时候倚在床上读一段《圣经》,这些都已养成了习惯。一个人时,阳光充沛时,大雪纷飞时,阴雨连绵时,总会泡上一杯绿茶,看茶叶在水中旋转的样子,直至静止不动。然后捧起安妮宝贝的书来,细细地读她的文字,是阴郁的,黑暗的,残酷的。

“在安妮宝贝的文字中,充斥着网络、地铁、白棉布裙子、细格子衬衣、清脆地敲击着水泥地面的高跟鞋……还有安、薇、乔、林这些故事的主角。在《七年》中,所谓的城市爱情,不似琼瑶的缠绵悱恻,却真实地反映了现实城市中冷漠的爱情。在爱情的世界里,充斥着做爱后的汗水和CD香水浑浊的气息。像她自己所言就爱过,伤害过,然后可以离别和遗忘。

“看过她的文字的人都知道,在她的作品中的人物多为灵魂飘荡者,外表冷漠,内心狂野,隐忍着叛逆的激情。有沉沦的放纵,也有挣扎的痛苦。相同的是都受到焦灼和空虚感的驱使,从而一再踏上孤独的路途。”

这是一个文友眼中安妮宝贝的文字,很符合我的心意。

安妮宝贝的文字是扭曲的、冰冷的、压抑的、残缺不全的砖头架构起来的城堡。看她小说的人都在孤独或者已经经历太多感伤。无法释怀的爱情,亲情,人世间的一切感情,统统地残忍地粉碎。

看《圣经》中的箴言,说服自己改变对这个世界的看法。然后感到无比困难,只好把大脑逐渐催眠,昏昏睡去。

把临临领到学校教室的门口,带有甜美笑容的年轻女老师在我手里接过她,她打着手势向我再见。

看书看得眼花缭乱时,站起来走到书桌前,铺开一张毛边宣纸。把毛笔用热水泡开,照颜真卿的颜勤礼碑帖练习书法。很喜欢颜体,浑厚沉重,圆润流畅,端庄又不失洒脱豪放。这是我心目中男人的优点。我把对他的爱放在了宣纸上,也算是一种心灵的解脱。

书画社的大爷经常过来指点。这是一个淳朴敦厚的老人,书法也如其人,喜欢大隶,有沧桑的感觉。他站在一旁看我写字,告诉我哪一笔要有力,哪一回折可以放松;手握笔的姿势,腰身、胸膛、头颈的姿态等。都是简单的基础,却是他写了几十年的心得。我无比欣喜地听着。空气里弥漫的还是爱尔兰的轻音乐,清凉的风笛。

有时会偶尔听听王菲的歌,《蝴蝶》《乘客》《四月雪》都很喜欢。这是一个妖娆精灵般的女子,会自由控制自己的音色,或者是会很好地生活。

已经不喜欢看电影。老谋子的《英雄》快要公映,媒体上炒得沸沸扬扬,却感觉有太多的做作,毕竟是大投资的商业电影。倒喜欢两部电影,但内容、风格都截然不同。一部是中国王家卫的《东邪西毒》,是武侠片;另一部是日本岩井俊二的成名作《情书》,唯美晦涩的爱情,有我喜欢的白茫茫大雪的镜头,异常干净。

撑着一把白色碎花的雨伞在五花石子街上漫步,轻轻地抬头,对着阴沉的天空微笑。在寂静的时候想一个人,不知他是否能够感觉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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