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的拨款法律规定,战争资金应当与正常的国防拨款相分离。额外战争费用是正常国防预算之外的款项,如伊拉克和阿富汗战争开支就是此例。美国的国防费用大大超过我们在伊、阿两地的战争费用。以2007年为例,美国的国防开支是5 260亿美元,伊拉克和阿富汗战事开支是1 730亿美元。但在实际操作中,二者有重叠。伊拉克美军的工资进入正常国防预算序列;而额外奖金,如战斗补助、劳苦津贴等,则从战争拨款科目中支付。 国防开支占GDP的份额一直在飞快地提升,2001年占3%,2008财政年度则占42%。不过,这还不是历史最高水平,也从未接近过历史最高水平。更糟糕的还在于,国防开支占自由裁量基金(指不必像诸如社会安全保障金那样授权使用的款项)的百分比也一直在提高,2000年是48%,现在已经上升到51%。这意味着我们的国防需求正在“狮子大开口”,史无前例地吞噬着纳税人的钱财。管理当局隐藏伊、阿战争真实费用的方式之一,就是将战争费用埋在“正常”增长的国防预算中。自我们入侵伊拉克以来,五角大楼的预算累计起来已经上涨了5 000多亿美元。[28]要想准确地估算有多少正常资金被“倒腾”到战争费用中是很难的(反过来推算也同样不容易)。[29]我们在第1章曾说过,五角大楼的财务一团糟,透明度低,国防部甚至连一个清晰的财务想法都拿不出。国防部独立审计员就国防部的财务系统列举了如下几方面的资料缺陷[30]:资金平衡、库存、物资营运及供给、企业资产与设备、承包商资料、环境责任、财务科目、应付账款等;换句话说,瑕疵无处不在。审计员说,国防部的账户特点是“误导”、“短缺”和“不足”。[31]
五角大楼每个月都要进行一次预算“大扫除”,其可以直接而清楚地显示“正常”的国防开支转用于战争的实况:正在进行的项目一旦中止,结余的费用马上就会转投于战争。另一个例证是,五角大楼对扩充特殊军种也投入了巨额资金,目的是培训更多的士兵,使之适应伊拉克和阿富汗艰苦地面条件下的战事。不过在“最佳”方案中,我们还是相信了国防部的说辞,并假定这5 000多亿美元的费用与伊拉克和阿富汗战事无关。换言之,我们假定五角大楼能够将战争费用剥离开来,以至于所有的战争开支都能依此分门别类。在“实际而中肯”的方案中,我们则将这笔增加的国防费用中的1/4计入战争费用。之所以这样,是因为这场战事在好多方面使五角大楼的“基础”费用间接地升高,如情报费、招募费、抚恤费等。征兵方面的付出使我们大致了解了伊拉克战争对国防总体支出速率的影响。为了征召和延揽士兵,国防部必须进行大量的投入。
五角大楼已经将军人的正常工资提高了28%,特殊工资翻了一翻,服役津贴与退伍津贴可以兼得且有所上涨。这些支出主要通过正常拨款来解决。老兵伤亡,则由新兵补充,但新兵需经受训练才行。反战情绪在蔓延,伤亡数字令人恐惧,所以,军事部门要达到其征兵及延长服役期限(包括士兵和军官)的目标,就得拼死拼活地争取。在2005年的大部分时间里,美国军队都没有实现其征兵目标,最后不得不降低标准。[32]为了促进征兵工作,五角大楼将适龄军人的年龄上限由35岁提高到42岁,并逐渐放宽了体貌和举止标准。自2006年始,允许犯有重罪的人参军入伍。[33]2007年,军队完成了征召任务,但毕业于高等学校的应?者只占73%,离五角大楼90%的目标差了一大截儿。黑人和妇女应募者的人数急剧下降。智能测试获4级低分值的应募者人数在上升。征募标准的降低也许会进一步降低士气和部队的战斗力,使得军事重建工作任重而道远,成本也高于以往。[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