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历史资料可得,1941年11月16日,文坛在重庆、桂林、香港等地举行过郭沫若50诞辰的系列祝寿活动。“称公称老”说,会触及个人间的私怨是非。但是,确乎也不尽然。王芝琛在其所著《百年沧桑——王芸生与〈大公报〉》的“郭沫若与《大公报》忿怨几则”一章中,就提供了另一种解读和分析。他认为,郭沫若和《大公报》第一、二任总编辑张季鸾、王芸生的矛盾由来已久,思想上存在矛盾和分立,是显而易见的。萧乾的这篇社评,只是捅了马蜂窝。王芝琛写道:“在这里(指《斥反动文艺》),郭指名道姓只有一个萧乾,其实非也,郭矛头所向仍然是《大公报》第一、二任总编辑,仅是采用打‘车、马’,指‘将、帅’而已,莫怪萧乾大呼‘冤枉’。因为要说‘反动’的话,主要指《大公报》的社评。而《大公报》的社评,主要出自张、王之手,尤其是重要社评。萧乾自进入《大公报》以来,编过多年文艺副刊,并未触犯过谁。后又成为《大公报》驻英记者,回国后仅写了点国际社评,郭沫若不应把‘反动之大全’加在萧乾身上……笔者以为这仅是‘导火索’而已,并非问题的实质。但萧乾确实因郭这一番‘夸张的笔伐’深受其害。”(王芝琛:《百年沧桑——王芸生与〈大公报〉》,第210页,北京,中国工人出版社,2001。)
郭沫若的那些话,显然有说得离奇、不实的一面,一切和萧乾所做的选择——或没做的选择,似乎并不发生太多的关联。例如,一口咬定《新路》是美帝国主义及国民党办的刊物,“萧乾被派去做《新路》的主编”,就与事实相去甚远,而有着危言耸听所能产生的巨大影响。
1947年11月,萧乾的英籍妻子吵着要回英国,一个道貌岸然的医生从中渔利,竟借机乘虚而入,破坏了他原本美满幸福的家庭。1948年他的“洋太太”格温跟他离婚回英国去了。因为这桩离婚案牵涉一个“第三者”,有人便在报纸上刊登文章,说萧乾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萧乾经此意外打击,急于离沪疗伤。友人姚念庆建议他到北平参加由清华大学吴景超担任主编的《新路》杂志的编辑工作。1月底,萧乾赴北平参加社会经济学会和《新路》杂志的筹办活动。当时,经济、政治两栏分别由北大、清华的两位教授刘大中和钱端升担任,吴景超兼任社会栏,萧乾答应编国际评论及文艺栏。他还曾经专门去了沈从文的住处,邀请沈从文参加《新路》的筹办,并在发起人名单上签名。但沈从文没有同意。刊物出版前,萧乾在杨刚等人的劝阻之下,去电坚辞。他此后尽管出于还情感债(起先答应后来打了退堂鼓),写过几篇文章,可具体编辑事项并未参与,至于主编工作更未染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