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0年1月,芬军正在检查被其缴获的苏军OT-130型喷火坦克我想珀西瓦尔·W(Percival W)(一位退休的美国商人,父母都是德国人,并在这个国家度过了大半生)明白我一直试图弄清的一些事情。我以前从未见过他,但今天早晨他不期而至,到我的房间闲谈了一会儿。我们讨论了德国人关于道德、荣誉和行为的概念。他说道:“对于德国人而言,一件事是否正义、合乎道德和有荣誉感,要看它是否与德国人所认为的行为传统相符合;或者它是否有利于德意志精神或德国的利益。但是德国人缺乏对于道德、荣誉和正义行为的抽象性概念。”他举了一个精彩的例子作证明。一位德国朋友告诉他:“芬兰人的做法不是太恐怖了吗,竟然与俄国人打仗?这完全是错误的。”当W先生表示异议,认为毕竟芬兰人只是做了所有体面的德国人在同样处境下也会做的事情而已。也就是说,抵抗肆无忌惮的侵略,维护自己的自由和独立。但他的朋友反驳道:“但俄国是德国的朋友。”
换句话说,对于一个德国人而言,保卫自己国家的自由和独立是正确的。对于一个芬兰人而言,这样做就是错误的,因为会破坏德国与俄国的关系。在德国人的头脑中完全缺乏抽象概念。
这大概可以解释,为何德国人对波兰人或捷克人的灾难缺乏同情。德国人对这些民族所干的一切(例如谋杀他们)都是正确的,因为这是德国人干的,而牺牲者按照德国人的观点都是劣等种族。他们必须认为,只要德国人高兴,无论干什么都是正义的。正如雷伊博士所说:“正义就是元首所做的事情。”所有这些都证实了我多年前即得出的一个结论:那就是德国人的“荣誉”观念(他们对此津津乐道)纯粹是胡说八道。
W先生告诉我,他是在1917年美国参战前不久来到德国的,而直到1916年至1917年冬季,普通平民还未承受任何生活困难。他说,目前的配给制和物资短缺,大致与德国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第三年所经历的相同。他肯定目前的状况不能持续太久,前线一片平静,除了艰苦生活而外一无所有,特别是现在我们经受了一个多月的严寒折磨。“德国人必须得到的,”他在临走时说道,“是一连串的快速胜利。”
昨天,乔[哈什]顺路到我这里来。他说他的公寓里是如此寒冷,以至于当他试图打电讯稿时不得不在厨房炉子上热上一盆水,每隔5分钟便将手指浸进去,以便能够继续打字。今天,市长警告公众绝对不能使用煤气炉给房间加热或烧水取暖。现在即使你还有煤,热水也仅限于周六供应。因此我又开始蓄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