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因为汤晓明在场，还是这位李局长本来就这么清廉，礼品和1000元红包全部退回，弄得时青云、汤晓明很不好意思。

汤晓明花了两个晚上的时间，陪同时青云拜访了招考领导小组的大多数成员。为了不再尴尬，一律空手而去。所到之处都比较热情，答复与李局长大同小异。

时青云放心地在家里等待，但等来的不是佳音而是落榜的消息。

回想起这些往事，时青云虽然觉得汤晓明、石莹对这次考区政府办秘书面试的分析很有道理，但没有十足的把握。这次“十拿九稳”还不行，必须做到“十拿十稳，万无一失”。现在“天时、地利”有了，这一优势谁也夺不走；再按照高学适的意见办，就有了“人和”。就是倾家荡产也要把握住这次机会。

8．吸取教训

“雅卿，我们还有多少积蓄？”时青云问。

“就只活期存折上那几千元。”

时青云在心里算了算，说：“要不，把家里喂的鸡、两头壮猪和那头母猪都卖了。”

“卖鸡和两头壮猪可以，母猪刚刚怀起崽崽卖了挺不划算的。”雅卿愁眉苦脸地说。

“眼光放远点。只要我到了区里，全家就一起迁过去，你在那里做点生意，也不用喂鸡养猪了。”时青云安慰道。

唐雅卿只得应允。因时间紧迫，当即就请叔伯兄弟四人分头去卖鸡卖猪。傍晚把钱一汇总，连积蓄在内勉强凑了8000元。时青云咬咬牙，对雅卿说：“准备给妈妈买棺材的两千元钱存在农业信用社村代办员那里，取出来凑足1万。”

雅卿知道时青云是出了名的孝子，几年前就把这笔钱积攒在那里。她感到非常惊讶，说：“这笔钱你也敢用啊！老妈有心脏病，如果有个万一，到哪里去找钱？”

“车到山前必有路。”时青云狠下心来，说，“等有钱了就补进去，你别让老人家知道。”

时青云乘早班车到橘城市，把高学适约到人事局旁边的茶楼。

“钱带来了？”高学适开门见山地问。

“只凑了1万。”时青云有点不好意思，从内衣口袋里把钱摸出来递过去。

高学适没有伸手去接，一脸不悦的神情，说：“这点钱哪里够。你是报考副科级干部啊！你还不知道现在的行情吗？不要说报考，就是在本单位提一个副科长也得花上两三万，提正科长一般是5万。”高学适并没有夸大其词，说的是实情。这是他亲眼见过也亲身经历过的事，凡来找他父亲跑官要官的都是如此。深谙买官卖官行情的高学适哪里知道时青云的苦楚？

时青云听他这么一说，先是“啧啧啧”地惊诧不已，然后尴尬地说：“我在山沟里，哪知道送礼行情上涨的幅度比市场物价还要大得多。请老同学别见怪。说来惭愧，很多人都富裕起来了，我却仍然是穷光蛋。不瞒你说，这1万元钱还是卖了猪、还把老娘准备买棺材的钱垫进去才……”时青云说不下去了，眼圈发红，声音哽咽。

高学适想，鹭鸶腿上也只能刮出这么多的精肉了，便用十分同情的口吻说：“你看，你看，怎么能这么做呢？我知道你是一个很有志气的人，但也不能这样做啊！原先我就考虑到你的难处，要你能凑多少是多少，其余的费用我先垫着。”

时青云担心他多花钱，急忙说：“活动经费是少了点，你就尽这些钱用，不要去垫了。我知道你的能量，相信你一定能把事情办好，才将希望寄托在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