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乱中,她转身要走,把两个男生统统地丢在脑后。
顾眠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而郑逸峰也毫不示弱地抓住了她另一只手,她看着如洋娃娃一样被抓扯在他们中间的自己,觉得这一切都荒谬之极。
“我们谈谈。”顾眠突然软下声音来。
“放手!”区晓觉的心里充满了无助的鄙视。
但他们只是看了对方一眼,谁也没有先放手。
“区晓觉……如果,如果我跟你道歉呢?”
如果,如果我跟你道歉呢?
这是他说的吗?有那么片刻的时间,区晓觉听到自己内心凹陷的声音,就好像在平静的湖面上,有人丢了一块石头,呵,飞出了几个漂来。咚,咚,咚。
这是他击中她心上的一块暗器。
区晓觉想起了一句台词:如果道歉有用,要警察干吗?
他以为他是谁?只是一句对不起就能一笔勾销吗?
那个时候的区晓觉……
那些幼稚和卑微,在时光里,就像一株生在秋天的树,泛着迟暮的光。
第二个晚上的时候,郑逸峰去荷花池裸泳了。夏千笑着回来学,已经是十一月的天,他直直地就扑到荷花池里,然后在他那群狐朋的哄笑声里,一件一件地往外面脱衣服,末了,连裤衩也给脱了。他朋友也不含糊,用竹竿把他衣服捞起来,就不让他上来。好多人围着看,都笑,可热闹了。
第三天的时候,区晓觉在学校里见到了郑逸峰,他不断地擤着鼻子,连声地咳嗽,看到区晓觉的时候,立刻迎了上来。
“那个赌已经结束了。”他说。
“又怎样?”
“跟赌没关系,我现在,正式地追你。”一边说着,他一边猛咳几声。
“也许,我们可以试试。”区晓觉说。
郑逸峰像被人打了一棍子,只是呆立在那里,停滞了几秒后,他颤声地问:“你刚才说什么?”
没等区晓觉回答,他突然间就明白过来,叹气:“是因为那个顾眠?”
区晓觉别转面孔。
“你和他到底怎么回事?”郑逸峰停了一下,又说:“不管怎样,我都答应你,但至少你要让我这个挡箭牌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
区晓觉从来没有想过,她和顾眠之间的往事,告诉的第一个人,竟然是郑逸峰。也许在不太熟悉的人面前,她把伤口撕裂开来给对方看的时候,会不那么羞愧。那些驻扎在她记忆里的疼痛,在剥开的时候,依然是新鲜的。
午后的阳光,落在她的身上,却极其的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