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瑶几乎不敢张眼。

年轻男子的手臂紧紧地搂着自己的腰，带着不容置疑的霸气。在最初那一瞬也许霍瑶想过一个巴掌挥过去，但是就在那一瞬她也想到了那么美丽的月光。年轻男子在耳边的低语里带着的疼痛和恳求让霍瑶心软，只这么一犹豫，大势已去。

这一刻仿佛天长地久，又仿佛只是弹指一挥。

李益放开霍瑶，只看见年轻姑娘的颊上两道亮亮的、蜿蜒的闪光的银色。

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

回到宿舍已经快要熄灯了，许娴正在灯下泡面，见霍瑶回来笑道：“小玉你可真会挑时候，这碗――面是我的，汤也是我的。”霍瑶没有如常还嘴，只是默默地把琴放好，默默地爬上床换衣服。霍瑶的沉默让许娴诧异，不过面已经好了，许娴扬声道：“真的不吃，小玉？”

霍瑶从上铺闷闷说道：“不吃，你吃吧。”

许娴纳闷道：“我没听错吧？”说着犹豫探头上去问道，“小玉你没事儿吧？”霍瑶正对着墙收拾东西，闻言闷声道：“没事儿，就是有点累。”许娴还要再问，隔壁宿舍杨凌过来讨水，看见桌上的泡面喜道：“哎，是康师傅牛肉面么？汤给我。还有榨菜么？”说着就转身到架子上找勺子和榨菜。许娴惊叫：“不行不行，我们这儿还好几个人等着呢。”连忙翻身下去抢面。

熄灯以后许娴等宿舍其他两个人都睡熟了才轻轻叫道：“小玉，我来陪你？”霍瑶“嗯”了一声，许娴果然轻手轻脚地爬了上去。窗外是高大的梧桐，斑驳的影子投到床上。许娴挑开帐子钻进去，看见霍瑶闭眼躺着，身上紧紧裹着毛巾被。许娴心里无端地一惊，竟然伤感起来。

两个女孩子互相依偎，都很久没有说话。

最后许娴在霍瑶耳边轻轻问道：“你不喜欢他？”

霍瑶微微摇头，半晌才说道：“我不知道。”

许娴轻轻叹一口气，伸手出去搂住霍瑶的肩头。她想说点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

霍瑶一颤，伸手出来反握住许娴的手，低声说道：“小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