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河一愣，忙追上来道：“哎，你怎么这样啊。行行行，都算我不好行了吧？还是我送你，你看一会儿说不定还下雨呢。”安然板着脸说道：“吕河，我现在要自己回家，你别跟着我。”夜幕下女孩子眉目凛然，长发披了一肩，更衬得一张脸白莹莹的，竟然有几分脆弱天真。吕河犹豫一下，慢慢收敛笑容，仔细看进那双烟黑色的眼睛：“你别担心，我只是送你回去……我没有别的想法，你放心。”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因为白天才下过雨，夜色格外明朗。满天繁星晶亮闪烁，如倒挂一天水晶帘，让城市的灯火黯然失色。这样的非浪荡的、非花花公子的吕河让安然有些好奇，有些迷茫。吕河目光灼灼，看过去竟然诚恳坚定。然后笑意在吕河的眼睛里荡漾开来，他低低笑道：“我真的不是坏人。”

安然也忍不住笑了：“好，谢谢你。”

两个人并肩走着，安然的细跟鞋子走在湿漉漉的人行道上，嗒嗒作响。偶然一个水坑，吕河先跳过去，转头看安然正拎着裙子犹豫，伸手过去：“来，我拉你。”安然犹豫着伸出手来，还未握住吕河的手，双颊已经烧得通红。

吕河拉住那姑娘的手，只觉得柔软冰凉，触到，让人怅然。

安然低声说：“谢谢。”

一路上两个人都很沉默，快到的时候吕河说：“安然，你是个好姑娘，不过你干吗老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呢？并不是每个人都是坏人。”收音机里是一首很老的歌，优美缠绵，安然细细听过去，那女子在唱：

Our love affair, may it always be

A flame to burn through eternity

So take my hand with a fervent prayer

That we may live and we may share

A love affair to remember

愿爱永驻

如永恒之火

执子之手

与子偕老

永记此爱

安然沉默。

吕河继续说：“你看，今天大卫送给你衣服也是好意，这衣服对他是平常的，可是你穿上真的很漂亮。你收下了大家都会很开心，你何必一定不要呢？”

钢琴的声音响起来，却不是热烈的，忧伤而缠绵。那女子继续唱：

Our love was born with our first embrace

And a page was torn out of time and space

我们的爱随着第一个拥抱诞生

时空仿佛停顿

安然默然。

吕河笑：“算了算了，算我多嘴。”

车子一个拐弯，安然的家到了。吕河帮安然把袋子拎出来，交给她。安然接过袋子，转身进门，一头的黑发如美丽的云。然后女孩子迟疑地停下来，没有回头，只是低低说道：“你说得很对……谢谢你。”吕河呆呆站在那里，看着那黑色的头发一闪而入，女孩子的话还在耳边，一股淡淡的茉莉香气还在空气里流动。

吕河说：“不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