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开“大书聚会”时,通常会员轮流把这本宝典念个几段。那个星期预定要念的几个章节念完后,其余时间是讨论念过的部分,会员则提出他们个人历史或现在经验与经文相关之处。
我们要去参加的那个聚会团体叫“克林登大书会”,他们在过去八个星期天里在圣名学校的一楼举行。那个地方在第九及第十大道之间的四十八街上。我们一共有十四个人,那个章节很长,所以我们每个人都不止轮到一次。我没有花多少精神注意我们在念的东西,不过这没关系。并没有什么新内容。
聚会结束时仍下着雨。我跟吉姆一起走了几条街,我们两人都没说什么。到了他家附近街角时,他拍拍我肩膀要我和他保持联络。“你记着,”他说,“这不是你的错。我不知道简怎么得的癌症,别去管为什么,但有一点我很确定,你并没有传染给她。”
我离格罗根酒吧不过几条街,但只是经过它,我转上第九大道。就算是别人在喝,我今天也绝不能坐在好威士忌的面前。我也不再想说话。一个晚上我已经说够了,只差有一点没说。
关于枪,我没有提一个字。吉姆从没问我简打电话给我的原因,他一定以为简只是很想要告诉一个老友这个重要消息。如果他问起,我大概会告诉他简要求我做的事,以及我已经接受了她的要求。但既然他没问,我也就没说。
回去给埃莱娜打了电话,我也没向她提起。我没说很多去看谋杀现场的事,也没多提其余那天怎么过的。我们电话打得不长,大半都在谈她做了什么,以及她在上城博物馆看的展览。“全是纽约早期的照片,棒极了,”她说,“我想你会喜欢的。它一直展到下个月中旬,所以你还有机会去。看完后我想我要去买个照相机,我可以每天在城里走来走去,拍所有我想拍的东西。”
“你可以这样做。”
“嗯,但为什么?因为我喜欢看照片?记得菲尔茨18怎么说的?”
“‘永远别给糊涂鬼任何机会。’”
“他说女人就像大象,‘我喜欢看她们,但我并不想拥有。’”
“这跟照相有什么关系?”
“嗯,我喜欢看它们,但……我不知道。算了,难道我说的每句话都得有道理?”
“不,幸好不是。”
“我爱你,你这只老熊,你的声音听起来好疲倦。今天是不是一个很长的日子?”
“很长,很冷,很湿。”
“去睡吧,明天再聊。”
但我怎么也睡不着。我打开电视又关掉,拿起书又捧起杂志,这里看一页,那里看一页,看看丢丢。我甚至拿起那本戒酒《大书》,屡试不爽的催眠剂,但这次也失灵了。没有任何方法奏效。这个时候,你唯一可做的事是望向窗外无边的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