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不需要什么？我不需要每次你出门都害怕得要死。我不需要这样，可以吗？四天前你差点就死了。我以为你死了。处在那个位置上，不知道……你知道那种感觉像什么吗？你当然不知道。现在你又要离开，我刚刚推掉课业，我们可以——”她制止自己说下去，但赖安知道她想说什么。我们可以有更多时间在一起。

他恼火地叹了口气。他本无心，无奈听者有意，她捕风捉影地问：“谁是娜奥米？”

“凯蒂——”

“她很漂亮？我确信她很漂亮……你不用回答这个问题。”

赖安仔细看着她。路边的街灯高高地矗立在上空，偶尔有灯光照进车厢内，留下斑驳的阴影。刚刚汽车正好在一盏路灯下经过，灯光透过车窗照射进来，清楚地照亮里面的人脸上的表情。他瞥见她的眼角有泪水滑落，但是她精致的面孔上并没有他预想的愤怒和怀疑，而是布满了恐惧。

下一个出口通往岩溪公园，赖安突然转到最右边的车道。赖安放开加速器，路面和轮胎摩擦，发出低沉的声音。这不是回宾馆的路。

“我们去哪儿？”她问道。

“你等下就知道了。”他们往前行驶了几分钟，他把宝马车停在了临近公园的路上。他钻出汽车，帮她把黑色的羊毛大衣穿上。他们往公园深处走去，他看到她走在他旁边，但是保持几步的距离。这个距离是他们之间的鸿沟。人行道两旁的树木像塔一样远远耸立着，像哨兵一样沉默地注视着下面一对苦恼的恋人。

凯蒂滑倒了两次，赖安两次都是在她摔倒之前扶住了她。第二次滑倒后，赖安忍不住说道：“你真是个小醉鬼。”

尽管不想笑，她还是不情愿地笑了：“你说得对。”他们走到一座桥附近，桥下的水有些已经结冰。这里只有寥寥几盏路灯，但是月光在公园里洒下宁静的光辉，在包裹着矮石墙的冰上闪耀。晴朗的天空中星光闪闪。他们走到桥中间的时候，赖安停了下来。他看到凯蒂在颤抖，他把她拉到身边，在厚厚的外套下面摩挲着她纤细的胳膊。

“你快结冰了……我很抱歉在这么冷的天把你带到这里，但是我想谈谈。不是在汽车里谈，也不是在宾馆里谈。”她抬头看着他的眼睛，赖安继续说，“我真的了解你的感受。我失去了很多亲近的人。以后我会跟你讲，但不是现在。不是今晚。”

“你问我娜奥米是谁。我只不过认识她，凯蒂，我告诉你确定知道的事吧。她很迟钝，喜欢挖苦人，有点忘恩负义。她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我向你报告。她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这个事实不会改变。我在肯尼迪—沃森救过她的命，她甚至连个‘谢’字都没说。现在，至少未来几周，我都和她拴在了一起，可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我希望你能相信我，因为你是我最信任的人。”她张张嘴想说话，但是他抬手不让她说。

“让我说完。我知道你很担心。今晚我告诉约翰了，这是我为中情局做的最后一件事，我说到做到。最多再有几个星期，我就能完成任务。与此同时，我需要你坚强起来。这只不过是我的工作。这很重要，你也看到了。这件事结束后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想要——不，我需要你在我身边。

“凯蒂，我爱你胜过一切，我必须知道：你愿意嫁给我吗？”

赖安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深红色的小盒打开。他害怕得要死，但是凯蒂惊讶地长大了嘴巴，她明亮的蓝眼睛闪着惊喜和幸福的光芒。她张开双臂抱着他，把小盒也打掉了。他笑了，他们深深地接吻。他问得胆战心惊，几乎确定她会拒绝他。现在呼吸着她清新爽洁的香味，他知道他永不会后悔自己的决定。他只是不爽接下来几天要离开。

“我当你是答应了？”

凯蒂吻住他，代替了回答。他们彼此拥抱，仿佛这一刻化为了永恒。赖安突然挣脱怀抱。他欣慰地笑道：“现在，我们找找戒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