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有机会的,”警官叹了口气。“就这些吗,医生 ”
埃勒里又仔细看了看两颗子弹,抬头问道:“她死了多长时间了 ”
普劳蒂即刻答道:“差不多该有十二个小时了吧。做完解剖后,我才能更精确地估计她的死亡时间。但她肯定是在午夜十二点到凌晨两点这段时间内死亡的。”
“你说的那十二个小时是指从她死亡到现在的时间吗 ”警官耐心地问道。
“是的。不过,有件事,我觉得有点儿……”普劳蒂拿定了主意。“这事儿有些怪,警官。据我所知,心前区伤口不可能只出这么点儿血。我估计你也注意到了,两处伤口的衣服上都凝结了血块,但不如预期的那么多,作为医生,我认为应该更多才对。”
“为什么 ”
“我见过许多心前区伤口,”普劳蒂冷静地说,“血流得一塌糊涂,警官。到处都是血。说实话,尤其是这种伤口,因为子弹是带角度射入体内的,所以创口很大,更应该是血流满地才对。心包区伤口也会出血,但不是很多,可是,另外一个伤口――嗨,这事确实有点儿怪,我觉得应该提醒你们注意。”
老警官张口刚要说什么,埃勒里向他使了个警告的眼色,警官紧紧地闭上了嘴。他朝普劳蒂点点头,示意他退下。普劳蒂接过埃勒里递过来的两颗子弹,小心地放入了医务箱中。
警医从床上扯下一条被单,不慌不忙地给尸体盖上。临出门前,他答应尽快通知停尸房来把尸体拉走。
“店医在吗 ”奎因警官问道。
肤色黝黑的小个子医生从角落里走了过来,脚步有些犹疑。“什么事,先生 ”他一开口,露出了闪闪发亮的白牙。
“对于普劳蒂医生的分析,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医生 ”奎因警官和蔼可亲地问道。
“没有,没有,先生。”店医望着普劳蒂离去的背影,不自在地答道,“诊断精确,不过稍稍有些粗略。子弹进入――”
“谢谢,医生。”奎因警官转过身去,给了小个子医生一个后脊梁。他又傲慢地朝保安主任点点头,示意他过来。
“克鲁泰,”他低声问道,“谁是夜班总管 ”
“奥弗莱厄蒂――皮特 奥弗莱厄蒂,警官。”
“晚上店里安排多少人值夜班 ”
“四个人。奥弗莱厄蒂负责看守第三十九街那边的夜用门,拉尔斯卡和鲍尔斯负责巡逻,布卢姆负责第三十九街那边的夜货入口。”
“谢谢,”警官转身对里特侦探说,“你去找那个麦肯齐,就是那个公司经理,查查奥弗莱厄蒂、拉尔斯卡、鲍尔斯及布卢姆住哪儿,雇个车去把他们全都找来。快去!”里特脚步沉沉地离开了。埃勒里突然挺直了腰板。他扶了扶夹鼻眼镜,大步向父亲走去。父子俩叽叽咕咕地低语了片刻,埃勒里又退回到床边,依旧占据着他的有利地势。警官示意韦斯特利 韦弗过来。
“韦弗先生,”他问道,“你就是弗伦奇先生的机要秘书吧 ”
“是的,先生。”韦弗谨慎地答道。
警官瞥了赛勒斯 弗伦奇一眼。老人精疲力竭地蜷缩在椅子里,约翰 加里一脸的担心,正在他身边宽慰着他。“我想这时候最好还是不要打扰弗伦奇先生……整个上午你都和他在一起吗 ”
“是的,先生。”
“弗伦奇先生并不知道他妻子就在店里 ”
“不,先生。”韦弗的话脱口而出,听着有些刺耳。他满腹狐疑地注视着老警官。
“那么,你知道吗 ”
“我 不,先生。”
“嗯……”警官垂下脑袋,陷入了沉思。突然,他伸手指着屋子另一端的董事们,喝道:“先生们,你们呢 你们中有没有人知道弗伦奇太太在这儿――今天早上或昨天夜里 ”
众人同时惊呼“不”。克罗内留斯 佐恩涨红了脸,气呼呼地抗议着。
“请保持安静!”警官严厉的语气令他们全都闭上了嘴。“韦弗先生,这几位先生怎么在今天早上聚到了一块儿 他们并非天天都来的,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