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五分钟,六楼弗伦奇寓所外的过道里便挤满了二十多人。两名警察守在门外。电梯外也有一人站岗,他背对着电梯,双眼盯着边上的应急楼梯出口。前厅里,几名警员正坐着抽烟。
埃勒里坐在弗伦奇的办公桌后,脸上挂着微笑。韦尔斯警督趾高气扬地在屋内踱着步子,向侦探们大声发令。他推开通往其他屋子的门,严肃地盯着周围陌生的一切,活像只戴着眼镜的猫头鹰。奎因警官和韦利、克鲁泰站在落地窗边谈着什么。默不作声的韦弗愁眉苦脸地站在角落里,他不时地看看通往前厅的那扇门。他知道,玛丽昂 弗伦奇就在门外……
“奎因先生,”韦尔斯呼哧呼哧地咕噜道,“你是说烟蒂和那个……该死!那东西叫什么来着……‘本克’是这个叫卡莫迪的姑娘在这儿留下的仅有痕迹 ”
“您没说全,警督,”埃勒里一本正经地提醒道,“您忘了壁橱里的鞋帽。管家认出了它们,我好像详细介绍过这事吧――”
“对,对,当然了!”韦尔斯嘟囔道。接着,他又皱着眉,转过脸去喝道:“喂!你们这些负责收集指纹的家伙,牌室里面的那间小屋搜过了吗 ”不等被问的人答话,他又向几名正忙着给纸牌、烟蒂拍照的摄影师吼了一道含糊不清的命令。最后,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傲慢地向奎因警官点点头,示意他过来。
“你怎么认为,奎因,”他问道,“看来已经是真相大白了,呃 ”
警官瞥了眼儿子,神秘地一笑。“还不能这么说,警督。我们得先找到那姑娘……许多事都还没开始干。比如说,我们还没来得及听取任何一位嫌疑人的证词。尽管这些线索都表明伯尼斯 卡莫迪就是凶手,但我们觉得事情根本没这么简单……”他摇了摇头。“不管怎样,警督,我们还有一大堆事要干。您想审问一下什么人吗 他们都在外面的楼道里等着呢。”
警督似乎有些急了。“不,目前还没这个必要……”他清了清嗓子。“你还有什么安排吗 我得去市政厅见市长,所以没法亲自督办这案子。还有什么事吗 ”
“有些事我得解释一下,免得到时候出问题。”老奎因冷冷地答道,“外面有好几个人值得我们审审,弗伦奇本人――”
“弗伦奇。是的,是的。太不幸了,真为他难过。这事对他是个沉重的打击。”韦尔斯神色紧张地看看四周,压低了声音。“顺便说一句,奎因。尽管我们应该一丝不苟地严守职责,但你该明白,让弗伦奇回家接受医生的护理,可能――啊――是明智的……至于他继女这事,我希望……”他不自在地顿了顿。“我有一种感觉,这姑娘早就逃远了。当然了,你们还是该认真地去追追……太不幸了。我……唉呀!我真的该走了。”
他匆匆转身向门口逃去,一边走一边如释重负般地叹了口气。一群保镖和警员们也跟着一块儿向外走。走到前厅时,他又转过身来喊道:“我希望你能尽快结案,奎因――这个月积压的凶杀案太多了。”他那身赘肉在门边最后颤了颤,便消失不见了。
前厅门关上后,书房内沉静了几秒钟。警官轻松地耸耸肩,穿过屋子,走到了埃勒里身边。埃勒里拉过把椅子让他父亲坐下,两人窃窃私语起来。“剃须刀”、“书挡”、“书”和“伯尼斯”这几个词反复地出现在他们的谈话中。埃勒里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老先生的脸越拉越长。他终于失望地摇摇头,站了起来。
这时,前厅里传来了一阵争吵声。书房里的人全都抬头看着前厅的那扇门。一个女人激动的喊声和一个男人粗暴的吼声交织在一起。韦弗的鼻翼抽动了一下,紧接着,他便冲到门边,猛地拉开了门。
玛丽昂 弗伦奇正发狂般地企图冲进前厅,一名壮实的警员站在门口拦着她。
“但我必须见奎因警官!”她喊道,“我父亲……请别碰我!”
韦弗抓住侦探的胳膊,狠狠地将他推到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