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你若想继续干,资金问题我们会给你以帮助,不过学习、运作、管理得靠你自己啦!”
当浏览完父亲那本记录后,卡尔抬起了头,似乎下了决心地对父亲说:“爸爸,谢谢您为我花费的心血!我现在明白自己下一步应该做什么了。我待会儿去与玛丽商量一下。也许我还是应该再回学校里待几年!”
“去上大学吗?”
“应该是职业学院吧,学点小生意管理课程。”
老费伯突然兴奋地抱住儿子:“小伙子,你真这样想吗?上帝!我等待你的决定,儿子!”
如果在中国,听到子女说“爸爸,我不打算考大学啦”,那么绝大多数的家长会像听到了世界末日的噩耗。
在美国,一个木匠日收入约300美元,一年做满200个工作日就有6万美元,这与一个普通大学教授差别不大。在美国人的眼里,优秀的人并非是一直不间断从小学读到博士的学生,他们或许读到本科甚至更低一点,就会先去融入社会,在社会上实践几年后,确定了自己切实的发展方向,再去深造。他们认为绝顶聪明的孩子,在完成基础教育阶段之后,给孩子一个自由发展的空间,或许可以通过实践而变成精英,尤其是商界人士,比如比尔·盖茨、迈克尔·戴尔等。从这个意义上说,我们就不难理解故事中老费伯的教育心理了。
在庆幸卡尔有个善解人意的可爱的父亲的同时,我不得不联想到安徽省某校高三学生张锐被父亲逼考大学的悲惨故事:
父亲说:“考不上一本你就去死,早点死,你死了老子不会掉一滴泪。”我想过自杀,但我不甘心被中国教育折磨死。我恨父亲,但没有真正恨过,我更恨应试教育,是应试教育让所有亲人只用分数衡量我。
我被应试教育逼疯了,我不清楚自己是怎样走到今天这种地步的。
小学五年级是痛苦的开端:我考入了强化班,父亲开始注重我的名次。六年级时,为了让我考入好初中,父亲将我送往离家较远的地方上学,我在校外租了间房子,自理生活。每逢暑假父母较忙(我父母双双务农),我就揽下所有家务,同时还得照看弟弟。我认为农民子女就应该这样。读书几月没人探望,我走了两个多小时回家。见到父母时,他们第一句话就是问成绩,临别时还是,我意识到成绩的重要性了。
我有个表哥,因为成绩好,亲戚一直拍他马屁,过年时一堆人围着他父母尽情奉承。“你也跟人家学学,多交流交流,长长脑子 ”父亲说。我不动,父亲就叫母亲催。我本来就很自卑,再让我和成绩好的人说话,万一被加上个“带坏好学生”的罪名就不得了了。“你看这种败类怎么办 ”父亲于是骂我。在他看来,排名不在前一二名的都是差生(我那时成绩通常在前10名,最差20名左右)。
没人看得起我,亲戚都轻视我,我知道这是父亲宣传的。暑假我明明不停地忙家务,他却对别人说我好吃懒做。他逼我考高分,几乎不择手段,以前是打,现在是施压,还号召爷爷奶奶等人来施压。
中考前,父亲那句话我今生难忘:“考不上江中(我们那儿最好的中学),你就去死,家里有药有绳 ”我是含着泪跑回房间的。我不明白,考一个好高中比儿子的命更重要?后来我考上了,亲戚仍用异样的眼光看我,因为父亲已把我说得猪狗不如。
我在父亲面前从来没有自尊,在父亲看来,只有考高分的学生才能有自尊。上高中后,我毛病百出,先是强迫症,这学期头又疼,已经疼了两次,每次要疼两周,得挂一星期点滴。医生说,这是压力太大造成的 我一进学校,无异于进了监狱,分外难受。2008年元旦回家,我和父亲又吵起来了。父亲又提起那段他说了无数遍的话:“考不上一本你就去死,早点死,你死了老子不会掉一滴泪 ”我实在无法忍受,说了句心里话:“没有你,我不会这么差。”换来的只是嘲讽。叔叔说应多鼓励我,父亲拍案:“他不是那种人,跟畜生还讲鼓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