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曾经见过他跟一个女孩儿在一起吗 ”

“有一次。我徒步尾随他从海市蜃楼来到凯撒，然后进了购物商场。他很晚才去思巴阁餐厅吃午餐，一个人，然后来了一个女孩子，很年轻，我起初以为是个陪伴女郎。但是后来我看出他认识这个女孩儿。吃完午餐后他们返回他在饭店的房间呆了一会儿，他们出来后上了他租来的汽车，他送女孩儿去修指甲，买香烟，又去了一个银行，女孩儿在那里开了一个账户。整个过程他就是个跑腿的。然后他们去了位于北拉斯维加斯条带街的俱乐部。他离开时是一个人。当时我推测女孩儿是个舞女。”

博斯点点头。

“上个礼拜五晚上你监视托尼了吗 ”博斯问。

“没有。那晚我们正巧坐到了同一桌，因为他在等着转到赌注大的赌桌。我实际上已经有一个月左右没为他们做事了，除了每个礼拜去缴税，直到……特里……”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他们现在终于切入了正题。

“直到特里什么，埃莉诺 ”

她向愈来愈黯淡的地平线望去。峡谷对面的灯火逐渐一盏盏地亮起来，灰暗的天空闪烁着如霓虹般的粉红色光华。博斯始终定定地望着她。她开口了，目光依旧注视着天际。

“你把我从大都会带回家后奎林来到了我的寓所，他带我去了你找到我的那座房子。他们不肯告诉我原因，只吩咐我不许离开。他们说如果我完全照他们吩咐的去做，就谁也不会受到伤害。我在那个地方无所事事地坐了两天。他们仅在昨晚才给我上了手铐，好像他们知道你那个时候会来似的。”

她有意沉默了一会儿，如果博斯想提问就可以利用这个间隙，但他一个字也没说。

“我想我要告诉你的就是这整件事并没有绑架那么严重。”

她收回目光低头望着双手。

“显然这是你不希望我们打电话给大都会的原因。”博斯平静地说道。

她点点头。

“我不知道为什么先前不把一切都告诉你。实在对不起，博斯。我……”

博斯感到自己的话卡在喉咙里出不来。她所说的事可以谅解，可以相信。他甚至同情她，知道她陷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他明白她过去认为自己别无选择时是处于怎样的一个境地，他不明白并且很受伤的是为什么她不能一开始就把一切告诉他。

“你为什么不能告诉我，埃莉诺 ”几经努力他终于开了口。“我是指当即，你为什么那个晚上不告诉我 ”

“我不知道，”她说，“我想……我估计我希望事情会就此平息，你永远也不必知道。”

“那你为什么现在要告诉我呢 ”

她直视着他。

“因为我不愿意对你有所隐瞒……而且因为我在那座房子里听到了一些你现在需要知道的事情。”

博斯闭上双眼。

“对不起，哈里，实在对不起。”

他点点头。他也感到抱歉。他用双手捂住脸擦了一下。他不想听，但知道他必须听。他的脑子滴溜溜地转个不停，时而觉得遭到了背叛，时而充满了迷茫与同情。他的思绪这一刻想的是埃莉诺，下一刻则跳到了案件上面。他们知道。有人告诉了刀疤乔伊关于埃莉诺和他的事。他想到了费尔顿和艾弗森，然后是巴克斯特以及他在大都会见过的每一个警察。有人给乔伊通风报信，他们利用埃莉诺作为诱饵引他上钩。但是原因何在呢？为什么要耍这个把戏？他睁开眼，用空洞的眼神注视着埃莉诺。

“你听到了什么是我需要知道的 ”

“在第一个晚上，我被关在后面那个房间里，就是那个摆放电视、你进来救我的地方。我被关在那里，萨摩亚兄弟俩也在那里，一个室内一个室外。但这座房子的其他房间时时有人，我听到了他们在交谈。”

“格西和奎林 ”

“不是，奎林离开了。我听得出他的声音，那里面没有他。而且我认为也不是格西，在我看来是刀疤乔伊和其他某个人，可能是那个律师，托里诺。不管是谁，有一次我听到一个人把另一个称作乔伊，这就是我认为有个人是马克尼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