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点,闹钟再一次不要命地响了起来。睡梦中的苏络郁闷地皱皱眉头,将之按掉后又接着睡。
在经过了无数个错综迷乱的梦境过后,苏络突然警觉地睁大眼睛。脑袋一转,便瞥到了闹钟上那个绝望的数字,顿时尖叫!
“啊!”
头发来不及梳了,妆也懒得化了,顺手抓起一件薄外套便火急火燎地往外赶。脑中不自觉地想起了部门经理那张严肃干练的脸。大龄处女果然就是容易变态,竟然订下了迟到一分钟就罚一块钱的规矩,自己一大早就罪恶地将一百多块钱扔进了水里,苏络想想都觉得肉疼。
当拉开卧室的门,正欲往玄关处冲时,她的动作却戛然而止了。当看到在厨房内忙碌的林莫染时,苏络如电影定格般地愣在了原地。
橘色的壁灯笼了一室光华,漫天的灯光流泻在他淡漠疏离的俊颜上,高贵静美得仿佛一幅画。修长、漂亮的手指随意地端着一个白瓷碗,热气氤氲,淡淡薄雾间,他的脸显出了几分朦胧人梦的意味,却依然如往昔般完美得惊心动魄。
听到开门的声响,他侧身,嘴角淡淡一扬:“你醒了?”
是错觉吗?为何那一刻苏络却从他平静淡然的眸光中捕捉到了一丝浅浅的不安?他也会有紧张的时候吗?
苏络皱着眉头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昨天在门外胃病发作,疼晕了,是我抱你进来的。”
“我问的是你为什么现在会出现在这里?林莫染,你不要和我转移话题!”苏络的语气越加不耐起来。面对他,她的好脾气总会莫名地消失殆尽
“我担心你早上不好好吃饭,所以……”
“所以你昨晚就自作主张地住在了我家里,今天一大早就自以为是地弄了这么一大桌早餐是吗?”
苏络朝餐桌看去,目光中多了些淡淡的讥讽:“林莫染,你真是够自大。别忘了,就算你在外面再怎么强大,这里可是我苏络的家。你未经允许就出现在了这里,你信不信我立刻就能以擅闯民宅为由将你送进警察局?”
“昨晚我一直待在车里……”
“有区别吗?”苏络嘲讽地一笑,“虽然过程不同,但结果是一样的。林先生,你的行为足够让你在看守所内待上十五天了。”
林莫染没有再说话了,只是定定地站在幽柔的浅光下,目光静静地停留在苏络身上,全身散发出一种脆弱而孤寂的哀伤。随即,他沉下目光,长长的睫毛在下眼睑处留下一层浅浅的暗影。伸手将白瓷碗递到了她面前,语气依然是淡淡:“送我去警察局之前先把这粥吃了吧!”
“我不要!”
苏络别开脸,像极了和父母在闹别扭的叛逆小孩。
“那我今天也待在这里不走了,你什么时候吃完,我什么时候让你出去。”林莫染也表现出了近乎偏执的固执。
“林莫染,你这是犯法的!”苏络尖叫道。
“反正也是要进警察局的,关上半个月或一个月两者之间并没有很大的区别,不是吗?”
他依然很淡定地回答着,似乎对她那唯一想到的威胁一点也不在意。
苏络气结地坐在了沙发上,盘起双腿,抱着一个大大的娃娃,瞪着眼睛不说话。林莫染也不急,径直搬了张椅子坐到了她身旁,随意地翻起杂志来。间歇还泡了杯速溶咖啡,表情闲适而优雅。
苏络更加气结了,这厮神清气爽地坐在自己家里悠闲地喝着早茶,而自己却为了一时的口舌之争与他僵持在家里。这一分钟就是一块钱呀,再这么耗下去,自己这个月就算是白干了!逃,一定要逃!
想到这里,苏络趁他低头看书的瞬间,猛然起身,正欲来个“凌波微步”时,他淡淡的声音悠然地响起:“家里的门我已经从里面反锁了,没有钥匙,你是出不去的。”
愤怒!苏络恨恨地瞪了他一眼,目标从门转移到了电话,谁知还未等她想清楚下一步的“作战计划”时,他却再一次悠悠地粉碎了她所有的想法:“刚刚我泡咖啡的时候顺便也把电话线给拔了。苏小姐,真抱歉,让你失望了。”
他轻轻地合上手中的杂志,望向她,嘴角照例挂着那抹雅致矜淡的笑容:“私闯民宅,恶意禁锢主人的人身自由,还断掉了一切的信息渠道,这三条罪状足够让我在警察局内待上两个月了,苏小姐,你根本不需要着急。”
你关多长时间关我屁事啊!我在乎的是钱呀!一分钟一块钱呢,苏络望着那钟,急得快哭了。
余光一瞥,却见身旁的林莫染正静静地打量着自己,嘴角的笑意若有若无,似乎算准了她会先一步缴械投枪。
士可杀不可辱啊!
苏络皱眉,身下的拳死死地握紧。好吧,关键时刻,钱算个屁啊!今天,我苏络就和你林莫染耗在这里了!最后谁胜谁败还说不准呢!
打定了注意,苏络盘腿坐在沙发上,竟摆出了瑜伽的经典坐姿——莲花坐。双手放在膝盖上,闭目养神。心中则不断地重复着瑜伽老师的话,气运丹田,将一切意念放在呼吸上,一呼……一吸……
咕咕一声响。
就在她兴冲冲地做着瑜伽的冥想呼吸之时,一声突兀的声响却从她正在呼吸的腹部传来。用力地抱住了肚子,苏络窝进了沙发的角落里,脸却奇异地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