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咧嘴笑笑,"你算得很快么。我也为他感到难过。但是当我开出同花大顺对他的三张国王时,我还是很享受那一刻的。他没有现金。"盖比又给她倒了香槟,"几乎也没什么别的资产。所以,我们达成了一笔交易。你可以说,是坎宁安押上了农场,然后输掉了。"
"你就把他赶出去了?"
盖比的头凑过来,端详着她,"那你说怎么办?"
"我不知道。"她顿了一下,道,"但我觉得,我可能做不出把人家赶出家门的事。"
"即使是因为他自己又没钱,还赌输了之后?"
"即便如此。"
"那你的耳根就太软了。我们达成了协议。"盖比重复道,"两个人都很满意的协议。所以,因为自己排除万难的努力,我得到了一辈子梦寐以求的东西。"
"真是个不错的故事。我猜你今天在赛场见过了不幸的比尔 坎宁安先生吧。"
"没有,至少我没有主动去见。我以前为他干活来着。"
"在这儿?"她放下叉子,"你曾在这里工作过?"
"我遛马,铲粪便,打磨头钉,做了坎宁安三年的马童。那时他的生意还不错。当然,他对马没有丝毫兴趣。对他来说,马只是钱而已。他更不关心那些为他照料马儿的人。我们住的房间像单人小囚房一样,又窄又小,还黑。他不愿意花哪怕一分钱去改善,觉得没必要。"
"拿走他的房子,我看你也没什么不安啊。"
"我确实没有。我离开这儿之后,又在三棵柳做了一段时间。现在,那是一个农场了。查德威克有那个能力,你妈妈也是。后来我又离开那儿,大概17岁吧。我想着,总有一天我会回来的,兜里装满了钱,找个地方给自己买块地。"
"你做到了。"
"从某种意义上说吧。"
"离开的那段日子你在干什么呢?"
"那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好吧。"有吃有喝,凯尔茜已经完全放松了。她下巴支在拳头上,"我敢打赌你肯定恨透了科德角。"
"彻彻底底。"
她大笑,靠着椅背,拿起杯子,"我觉得我开始喜欢你了。希望这些故事不是你自己编的。"
"没这个必要。要甜点吗?"
"吃不下了。"她小小地呻吟了一声,起身离开桌子,在屋里走动着,"我第一次看到这栋房子时,就觉得它傲慢又戒备。看来我猜对了。"她闭上眼睛,顿了一下,"它是我的不能返回临界点。"
"什么?"
"没什么。"她摇摇头,走近窗口,"随便在哪个窗口眺望都能看到自己的产业,感觉一定很不错吧。"
"你的窗口能看到什么?"
"一个饭店,一个小购物中心,里面有一个更小的精品店,还有一家不错的面包房。地铁就在隔壁,我那时图方便来着。"
他把手搭在她肩上,把她扳过来,跟他面对面地站立着,"结果你并不喜欢。"
"对。"他的手滑到她脖子侧面,她战栗了一下,心里一惊。
"然后,怎么办呢?"
"还没想好呢。"
他捧着她的脸蛋,手指插入她的发间,"我倒已经想好了。"
他的嘴唇降落下来,轻柔地试探着,触碰着,给双方都留了一点后退的余地和选择。但她没有后退。他的味道停留在她唇上,还有那种突如其来的、麻醉似的、搅动得发痛的需求。
她没有后退,反而向前一步。胳膊肆无忌惮地缠上他的脖子,嘴唇炙热地跟他的融为一体。
这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啊,她都忘记是这样的感觉了。或者,她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个拥抱里没有丝毫的温文尔雅或犹豫试探,只有狂野的探求和欲望的爆发,让柔和的烛光和轻慢的音乐为之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