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奥米刚系上睡袍的腰带,就听到前门砰的一声关上了,带着惊讶和怒气。她犹豫了,凯尔茜这么晚才回来,自己有没有资格、应不应该去问问她怎么回事呢?她没经历过这样的事。如果凯尔茜的整个青少年时代,她都陪在她身边;如果她们以前经常彻夜长谈,分担争执和担忧;如果她曾经见证过凯尔茜青春期的欢喜与悲伤……她这会儿肯定知道该怎么做。
但这会儿是没有先例可循了,只有本能。凯尔茜冲上楼梯的脚步声坚定了她的想法。
她拉开门,决定尽量表现得随意自然一些,不追问隐私,简单地问问晚上过得怎么样就好。但是凯尔茜脸上的表情让她一下子就忘掉了原有的打算。
"怎么了?"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她已经上前去握住了凯尔茜的胳膊,"你还好吧?"
凯尔茜余怒未消,语气咄咄逼人,"你怎么会跟他来往呢?还跟他……天哪,你居然还让我跟他一起吃晚饭。"
"盖比?"娜奥米的手指攥紧了。毋庸置疑,她对盖比是百分百信任的。但是女性特有的一丝恐惧袭上心头,"他怎么了?"
"他吻了我。"凯尔茜硬邦邦地说。想想他们之间发生的那一幕,这个回答恐怕太过轻描淡写了,想到这,她气得脸都涨红了。
"吻了你。"娜奥米重复道,心中一块石头落地的同时,被逗乐了,"仅此而已?"
"你不以为然吗?"凯尔茜恼怒地倒退一步,"告诉你吧,他吻了我,我也回吻了他。我们还相互抚摸了。如果不是我反应过来,后果可能不堪设想。"
开诚布公吧,娜奥米想。如果她们不能以母亲和女儿的身份面对彼此,也许可以作为两个女人来进行这场谈话,"进来坐吧。"
"我不想坐。"凯尔茜说着,却还是跟着她进了房间。
"我倒想坐。"娜奥米在梳妆台旁铺了椅垫的凳子上坐下,稍微整理了一下思路,说道,"凯尔茜,我知道你也许还有离婚的阴影和伤痛。但是你已经离婚了,你可以自由地开始新的恋情了。"
凯尔茜停下烦躁不安的踱步,张大了嘴,惊讶地说:"我自由了?这件事不是关于我,而是关于你吧。"
"我?"
"你怎么回事?"凯尔茜现在不仅怒火中烧,更觉得受辱。这个跟她有着相同血缘的女人竟能如此浅薄,"你难道就没有一点骄傲和自尊吗?"
"事实上……"娜奥米缓慢地说,"一直以来别人都觉得我的骄傲太多了,而不是太少了。但是我不明白,这跟眼前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我告诉你,你的情人想跟我上床,你还说没关系?"
此言一出,娜奥米张大了嘴,半天都说不出话来。片刻才开口问道:"我的情人?"
"天知道你怎么能让他碰你。"凯尔茜仍然怒气冲冲,"你认识了他这么久,难道还看不出他是什么样的人吗?是,他很有吸引力,表现得也很有魅力。但是他没有丝毫分寸和体面可言,不知廉耻,更不懂忠诚。"
娜奥米眼神灼灼,挺直了下巴,"你在说谁呢?"
"斯莱特。"凯尔茜几乎要失控了,拼命抑制自己尖叫的冲动,"盖布列 斯莱特。你还能有多少个情人?"
"就一个。"娜奥米双手交叉,深吸了一口气,"你认为是盖比对吧。"她沉思了片刻,脸上浮现出笑容。凯尔茜惊愕地看着她,她大笑起来,"对不起,我知道现在笑得不是时候。"她笑得用手捂住肚子,“但是你能这么想,未免太抬举我了。"
凯尔茜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他也是这么说的。抬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