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你说话怎么跟奶奶似的。'品味，凯尔茜，永远不要降低你的品味'。"菲利普没有被逗笑。"爸，那人就是个蠢蛋。跟我在大学，在广告公司，在画廊里碰到的那些自高自大、外强中干的蠢蛋没什么两样。到处都有这种人，逃都逃不开。"

"我记得他。"菲利普硬邦邦地说，"传言说他贿赂骑师，故意让他们输，或者把别人的马撞到栏杆上去。"

她皱皱眉，把沙拉碗推到一边。"那么，除了自高自大，外强中干之外，还有下作阴险。还是个蠢蛋，可不是我想发展友谊的人。"

"他跟你妈妈属于同一个圈子。"

"平行的圈子吧，应该说。现在，还有很多事我都不了解她，或者信任她。但我确实知道的是，三棵柳对她来说不仅仅是个农场，马儿也不仅仅是个生意资产。它们是她的生活。"

"一直都是。"

"对不起。"凯尔茜无助地握住他的手，"我很难过她伤害了你。我也很难过，我现在的所作所为让你重新回想起那些伤害。我需要你相信我，相信我会看到事实真相，作出正确的选择。我的生活需要一个目标，爸爸。也许我已经找到了。"

他害怕的就是她已经找到了，害怕当她达到自己的目标时，他会认不出她来。"答应我，你会慢慢来，凯尔茜。不要急于对任何人承诺任何事。"

"好的。"她犹豫地说，"你还没问问她的情况呢。"

"我刚一直想问来着。"菲利普承认道，"我想知道你的印象如何。"

"她看上去很年轻，精力旺盛。黎明就起床，一直干到天黑。"

"娜奥米喜欢社交活动。"

"我说的是工作。"凯尔茜纠正道，"她从来不社交。至少我在那儿没见过。说实话，干了那么多活后，我不觉得谁还有精力搞派对。她通常10点钟之前就睡觉了。"没必要提起娜奥米并不是一个人睡，她想。"她非常有自制力，非常自控。"

"娜奥米？自制力？自控？"

"是的。"她顿了一下，等主菜端上来，"可能并非一直如此。但是现在确实是。"

"你对她感觉如何？"

"我不知道。我很感激她也没有勉强我。"

"你的话让我很惊讶。耐心从来都不是她的美德。"

"我想人是可以改变的吧。我也许并不了解她，但是很钦佩她。确切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并且为之努力。"

"她想要什么？"

"我不确定。"凯尔茜喃喃道，"但是她确实知道。"

坐在酒吧间的阴影里，坎宁安观望着凯尔茜和她的父亲边吃边谈的场景。很漂亮的画面，尊贵，有品味。他晃了晃波旁威士忌酒里的冰块，冰块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真是个美人儿。"瑞奇 斯莱特在旁边说道，"有点儿熟悉的感觉。"他笑起来，小心地让自己喝酒的速度跟上比尔。这会儿可不能打断他的思绪。"估计是人上了年纪，看所有年轻漂亮的女人都觉得差不多吧。"

"娜奥米 查德威克的女儿，跟她真是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

"娜奥米 查德威克。"瑞奇的眼睛闪了一闪，勾起一丝愉悦又痛苦的记忆。毕竟，他来这儿就是要疏通自己的记忆，然后以此牟利的。"每个男人都有一匹忘不了的小母马。现在成了我儿子的邻居了。世界真小。"他开怀地喝了一口威士忌。高档货真让人开心，尤其是在坎宁安买单的情况下。"你知道，两个星期前我好像在我儿子的地盘上看到她了。据我对盖比的了解，他是看上她了。"

"他跟当妈的一直往来密切。估计自然而然也就跟当女儿的走得很近喽。"当妈的也好，女儿也好，如果不是因为那一手牌，盖比 斯莱特哪会有丝毫机会跟她们套近乎。坎宁安想。他也不会有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