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前行,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黑颈鹤。它们轻拍着翅膀,翩跹起舞,大有引吭高歌之意。后来在唐古拉山至沱沱河一带、在若尔盖花湖也多次见到黑颈鹤,它们总是成双成对,相依相偎,不离不弃,实在是世间关于“忠诚”、“恩爱”的典范。
经霍尔检查站,灰云下水天难分之处定是玛旁雍错!再前行数公里便是霍尔乡,按帕羊老刘的推荐我住进了彭哥的“成都饭店”。
自桑桑镇以来,除萨嘎县城有点“城”的味道,一路上的小村镇无不述说着落寞、遥远、荒凉。想要用语言来描述这些小镇真是件非常困难的事儿,不亲临你根本无法想像这究竟是怎样的世界。霍尔就是这样一个难以描述的地方,它似乎只为圣湖玛旁雍错而存在。
这晚,霍尔乡长陪着两位北京来的雅鲁藏布江源科考队员一起喝酒聊天,得知我单车闯阿里于是邀我一块儿喝酒。乡长喝得高兴,说明日安排我去转湖。心花怒放之际我就忘了自己的酒量,几杯二锅头下肚便醉了,夜里吐得翻江倒海。
次日头疼难耐,哪有精神转湖!在床上躺了一天,待恢复元气,奥林匹克运动会已在北京拉开序幕。第三天下雨,继续逗留在饭馆里混时间。嫂子说去转湖吧,能保佑发财,还眉飞色舞地讲述她每次转湖之后店里的红牛卖得多么多么神奇。我笑笑,不语。信徒们相信转湖可洗去心灵的“贪、嗔、痴、怠、嫉”五毒,沐浴湖中更可洗去一生罪孽,但在俗世,这心灵的自我救赎演变成对现实利益的渴求。放在个体上来思考,有其可爱的一面,跳出来,才知道世间隐藏着多么深切的悲哀。
不知何故,我却只惦记着那神山,在我的愿望里似乎并没有圣洁的玛旁雍错——莫非是充满阳刚之气的山独占了我的心灵而忽视了温柔的水?这也许正所谓人生不得完美,总要有些遗憾留给下次吧。
众神的居所——冈仁波齐
8月10日。清晨推开门的刹那便被醍醐灌顶。连日的阴雨让人不知这霍尔除了玛旁雍错还有啥,而此刻,瓦蓝的天空下,一座雄浑的雪山屹立在远方——我从未如此完整地见过一座雪山,自上而下,一览无余。因为完整,它浑厚的山体更显出无比的威严和气势,如静卧的雄狮,充满力量。然而它又是那样的美,一条纤细的旗云自峰顶向西北展开,雪线上下漂浮着淡淡的铅灰色带状云层,蓝色的玛旁雍错在山脚静默不语——它就是喜马拉雅山脉西段最高的山峰、海拔7694米的被藏民族称为“圣母之山”的纳木那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