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政清厅长说：“以往，还未听到过你们有这么多想法。人事处好像同新垦公司和本人都商量过了，一致表示由厅里决定……”

“啊！厅长早就定下来了，还说征求我们大家的意见，我们说也是白说的?……”仲鹤影有点不快地说。

白厅长微微地摇摇头说：“情况也不完全是你说的那样。我们征求意见，是看看有无什么大的遗漏问题，比较大的，政治上经济上乃至生活上的……如果这方面有疑问，我们是不会轻易决定，草率从事的。就说一般问题，也要看事实如何。你说的几点情况，大都是想象推理出来的，拿到具体人身上是不合适的。我们作为一个领导者，无论何时何地，做任何事情都是从实际出发，实事求是。不能有半点马虎的，否则就是对同志不负责任。时间长了要犯错误的。”

仲鹤影觉得自己低估了白厅长的从政能力。尤其是在青年人面前，觉得有点掉份。脸色红一块，白一块的。不自觉地低下头去，白厅长已经看出来了。不妨把话说开了就是了。

白政清坦诚地说：“仲鹤影的想法并没有什么错，现在社会上有个别青年人，无论在工作上、生活上都是以利益作为尺子，以我为中心。朝三暮四，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这就是所谓的现代价值观。我们老一辈管这叫‘金钱拜物教’或‘拜金主义’的人生。只是有一点我们必须注意，我这里所说的这类青年人，是少数或者说极少数。而大多数青年人毕竟都是好的。千万要记住大多数！使用一个干部，我们首先要抱着相信他的态度，给他一次机会，也给领导者自己一次机会。即使是错了，改正还来得及。但是，如果错过一个机会，对个人以及对领导，往往都是无法挽回的……”

外边有人敲门，咚咚咚……

白政清厅长随口叫了一声：“请进来！”

推门进来的是人事处处长印宝鉴，他身后跟着一个人，她就是钟海兰。

印宝鉴笑道：“白厅长也在这里。”他老练地向白厅长说：“请白厅长给他们讲几句话吧！”

白厅长说，我已给他们讲得不少了，你是人事处长，你随便给他们讲几句吧。

印宝鉴谦虚地说：“厅长已经给大家说很多了。我再说就是多余的了。我只告诉大家，我是陪钟海兰到审计组来报到上班的。我荣幸地告诉大家，钟海兰是我们农牧厅有史以来的第一位专职审计干部。你们几位现在还是兼职的审计员，都要大力支持她的工作，团结一致，互相帮助，希望你们在农牧厅的审计工作中，作出新的成绩来……”

廉剑辉带头喊道：“欢迎！欢迎！”审计组的同志们一齐喊道：“热烈欢?迎！”

钟海兰受宠若惊，红着脸给大家深深地鞠了一躬，诚恳地说声：“谢谢！”白厅长、印宝鉴笑着点点头走出审计组。

汪星宇高兴得手舞足蹈眉开眼笑地说：“庆幸审计组有了真正的审计员。从此，‘审计’二字在农牧厅是真正地扎了根了。我们审计组的劲总算没白费。”

廉剑辉、桓贵花都在为审计组而高兴，只有仲鹤影似笑非笑地站在一旁，她在内心默默地说，“人算不如天算，一切都只好服从命运了。要比业务，也可以说谁也比不上自己，但往往选配使用干部，却没自己的份儿。真让人扫兴……”

仲鹤影自觉有点失态，于是赶忙掩饰自己，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摆出一副笑脸对钟海兰说：“祝贺你钟海兰同志，你成了农牧厅名副其实的第一个审计员了！”

廉剑辉对自己的这位半个老乡抱有一定的同情心，他笑笑说：“来早了不如来巧了，世界上的事情，往往都是水到渠成，顺其自然的，可是有时却有很多意外。钟海兰来审计组对于审计组及对她个人又都属例外！如果我们兼职的审计员们，包括我在内，将来一旦都成为专职的审计员，那才叫更大的意外……同志们！别懈劲！面包会有的！”审计组的同志们都开心地笑了。

仲鹤影深深地感受到了廉剑辉对她的关照心悦诚服地说道：“请廉纪检员放心，一切听从党组的安排！相信审计组一切都会照章办事的，我们大家只管全力以赴地工作就是……”

审计组的同志们异口同声地说：“说的对……”

钟海兰内心，此刻涌动着一种难以抑制的喜悦与激动。但她属于那种既有性情，又有理性的女子。这是一个大龄女青年的风格，处处都能把握住个人的形象。

她觉得人到了一个新的环境，万事开头难。这第一印象尤为重要，现代青年们特别讲究这一点。但这对钟海兰来说，并非难事。

钟海兰未语三分笑。那种青春的气息，有种扑面而来的亲和力。也许这就类似现代人所说的那种公关风格。那种灵气能深入人心，让人感到亲切而无法抗拒。可是，几个人又同时为之一怔，好像在说：“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