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这一个“韩”字了得

爱钱的请举手 作者:徐江


作者:伊沙  

足球界闹腾“恐韩症”已经很多年了,到现在也尚未终结。谁是这一词的发明者,现在已无从考证,但我想这近二十年来的他一定经常性地处在一种得意洋洋的情绪里,也许当初的命名纯系偶然,但近二十年来中国国家男足逢韩不胜的历史却将这一词提升到了预言的高度,此人也便成了预言家。若编一本《当代成语小词典》,如果编得还算权威的话,我想“恐韩症”一定会赫然在目。  

作为一个写诗的,我深知语言这东西的“魔力”。诗歌界形形色色的扮酷者历来不少,诗里诗外地扮酷,但也不是全无禁忌——比如说“死亡”,现在似乎没人敢在这个词上口无遮拦了。为什么呢?因为数年以前死去的几位诗人都在其诗里留下过“预言”的——海子说:“我是众尸之王”,他便成了近二十年来诗人自杀的一个先行者;戈麦说:“我要沉入那最深的海底”,这几乎是对他自杀方式的一种设计——最后他投湖自尽。从此,没人敢在写诗时乱给自己开玩笑了,死亡的玩笑。  

我们也用不着谈得很玄,关于语言,关于它的“魔力”——我想那是一种现象经过我们的口变为语言的现实之后对人心理产生的一种反作用力,一种强化性的暗示作用。回到“恐韩症”,是逢韩不胜的事实造就了这个词,到了下一代球员则成了比赛还没打呢就先知道世上有种“恐韩症”,心理上难免就会起微妙的变化,中韩足球对抗中许多未战先输的活例就是这么造成的。所以,可以这样说是“恐韩症”帮助韩国队打败了我们,是“恐韩症”这个词让我们患上了“恐韩症”这种病。  后来,听说“韩流”来了,先是一些蹦蹦跳跳的歌,再是一些粘粘糊糊的剧,然后是一些花里胡哨的衣服,没那么冷啊,也没那么酷,非说得那么危言耸听干吗?二十年前一个青年的装扮若是像一个大家想象中的华侨就是一种时髦,十五年前是港台人,十年前是日本人,如今是韩国人,这些课好像非得一一补上。正如韩国足球的全部力量也抵不上“恐韩症”这个词,所有花在那些歌、剧、衣服上的广告费用也没有“韩流”这个词值钱。“韩流”是中国人为韩国商品发明的一句威力无比的总广告语,与此同时,韩国人在干吗?国民在抵制日产汽车,一百名电影导演剃了光头在汉城的广场上集会,号召国民不要走入影院去看美国大片……  从“恐韩症”到“韩流”,确实让我们看到了我们文化心态中一些浮躁的东西,浮躁或许正是这个时代的文化特征,但其中暗藏的浅薄与自轻自贱却还是让人大吃一惊!过去时代蒙昧的中国人是把自己编成神话来吓自己玩,开放时代开化的中国人是把世界编成神话来吓自己玩,都二十一世纪了,中国人什么时候才能停止这种无休无止的自我恐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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