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56岁,并且在几年前就离婚了。当我还和丈夫生活在一起的时候,如果我告诉别人我很孤独,他们的回答总是: 你已经结婚了呀! 我想我已经弄清楚孤独和单身的区别了。无论在人群中,在办公室里,还是在家里,我总是会感到孤独。有时它真让我无法招架,那是一种 生理上的感觉。我的医生说这是抑郁,但并不完全是。我曾读到过: 人独自来到世界上,同样会独自离开。 但中间的那么多年该怎么办?我真的可以属于另外一个人吗?我真的能从孤独感中解脱出来吗?购物帮不了我,吃东西也不行,混乱的性生活更不行。如果你找到了答案,请回信告诉我。” 一位在杂志上读过我们研究报告的女士写来的信
凯蒂·毕肖普生活在一个关系密切的小圈子里,在祖父母、叔叔阿姨和兄弟姐妹的陪伴下长大。从家庭聚会、教会活动到体育运动和音乐会,她的整个童年都是与这些关系亲密的人一同度过的。说实话,她迫不及待地想要逃离这个小圈子了。尽管有这么多亲人在身边,她却时常觉得想要脱离他们。到高中毕业时,她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但她没有足够的钱住在大学里,所以接下来的四年她不得不住在家里上走读班。拿到学位后,她毫不迟疑地到离家千里之外的地方从事软件工作。
凯蒂的新工作经常要花好几周的时间在不同的城市穿梭,但她仍和母亲、姐姐保持联系 每周聊一两次天,不过现在这种交流都是通过手机、电脑和厨房里的电话完成的。这样不同以往地生活了六个月后,她发现自己的睡眠很成问题。实际上,她全身都出毛病了。如果她周围有人得了感冒或流感,她就一定会被传染。当她不出差、不整天工作,或者不去上瑜伽课来缓解由频繁出行和加班造成的颈椎、后背疼痛的时候,她会花大把的时间坐在电视机前,边吃冰激凌边看卡通片。
离家六个月后,沉溺于全新独立生活的凯蒂长了15磅,并且身体状况一团糟。她发现自己不只长胖了,而且变丑了。接着,在总公司和同事的争执以及和邻居的口水仗让她开始怀疑,除了那个让她倍感拘束的小社区,自己是不是再也不会被社会中的其他群体所接受了?
不用进行心理测试也可以知道凯蒂是孤独的,她的孤独比流行歌曲和《寂寞芳心小姐》(MissLonelyhearts)中所谓的“心碎欲绝”要严重得多。凯蒂面对的是一个根植于生理机能和社会环境的严重问题。首先,凯蒂的基因决定了她对社会联系的需求很高,当然我们也可以说她对这种联系的缺失非常敏感。需求高本无可厚非,可一旦这种需求无法被周围的社会环境满足时,它就会开始影响凯蒂的感知和行为,并引起一系列异常的细胞活动,最终严重影响凯蒂的健康。
在一个紧密联系的环境中成长,凯蒂从未对社会联系进行过全面的思考。还是个孩子时,凯蒂很任性,很难对付,父母说她有时会显得有些忧郁。她的一位英语老师把凯蒂归为“离群”的孩子,这几乎成了凯蒂童年的标签。更准确的描述应该是,即使当她还是个孩子,并且时刻有家人朋友的陪伴时,凯蒂一直有主观上的孤立感。按照凯蒂内心的标准衡量,生活中的这些联系多少有些脆弱和疏远。当时她还不能清楚认识究竟是什么在一直困扰着她,可一旦她意识到了,她的选择立刻让她的生活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她认为自己需要彻底的独立,但实际上,她应该做的不是减少社会联系,而是寻求更有意义的联系 能和她的基因需求相匹配的联系。
几乎每个人都会在某些时刻体验到孤独袭来的痛楚。孤独可以是简单而表面化的,例如成为球队里最不可能上场比赛的球员;它也可能是尖锐而剧烈的,例如失去了配偶或亲密的朋友。短暂的孤独感太普遍了,我们早已将它视为生活的一部分。毕竟,人本质上是社会动物。当被问及什么事最能让人开心时,绝大多数人的回答把爱情、亲情、友情和社会归属感排在财富、名望甚至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