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需要归属感的生物基础。只有社会联系所带来的感觉,才能让我们不会在面对死亡的时候感到心灰意冷。要知道,尽管我们的生命很短暂,我们还是应该追求当宇航员埃德加·米切尔(EdgarMitchell)在月亮上看到地球时,心底涌起的感受:“智慧,爱,和谐。”找到属于自己的社会联系对我们是有利的,而找到一些让我们卓尔不群的事物,无论是神灵还是团体生活,也会让我们受益匪浅。当然,如果卓尔不群的感觉让我们从“宇宙的一员”变成了“宇宙是我的”,后果就不堪设想了。在人类的历史上,当强大的准社会关系和自我投射取代了人们心中的敬畏感时,“上帝在我身边”的感受恐怕就会带来“所以你们都得听我的”这种结论。在个人信仰与公共生活之间的界限仍不分明的地区,这个现象依然是人类悲剧的重要来源。
现在我们回到正题。无论我们有没有宗教信仰,为了满足自己的身心需求(包括对社会联系以及对意义的追求),我们应该每时每刻都对他人敞开胸怀,学着如何包容他们,怎样“哺育”他们。
选择我们的未来
在这本书中我不断强调,通过一定的联系,我们能够对自己的社会现实进行一定的控制。即使有些事情超出了控制,我们解释它们的角度、应对的方式以及回应的手段还是会对自己的未来造成莫大的影响。对个人来说如此,对社会来说依然如此。无论是个人还是群体,我们既可以利用好“第三种适应” 寻找符合自己和群体长远利益的方法,也可以像猩猩一样,只是狭隘地关注眼前的蝇头小利。
我希望,对孤独的生物学解释能够让我们认识到,“人类”的行为就是促进我们身心健康、甚至经济繁荣的最好的“药方”。这个问题是值得我们注意的,因为在锱铢必较的经济领域里,社会孤立所造成的代价也令人瞠目结舌。
在第6章里,我讲述了孤独给人们自身带来的严重损失。而现在,如果我们想想老年人为了解决孤独所带来的问题而花费的代价,以及我们的社会正在老龄化这个无法回避的现实,我们确实应该好好地反思一下所谓的“优越感”了。
从20世纪70年代起,美国经历了一个前所未有的、财富急剧膨胀的时代。然而,财富增长最主要的受益者依然是那些高居社会顶端的人。对于社会中下层的人来说,经济情况并没有什么改变,有的人甚至过得还不如从前。在过去的几年里,这种不公平的现象进一步恶化了。从1990年到2004年,90%的普通美国人的收入只增长了2%。在这段期间内,最富有的1%的人收入却增长了57%,而他们中的那些超级富豪(占这些人的1/10)的财富的增长甚至达到了85%!
在地球上的其他地方,尤其是中国和印度,也出现了经济飞速增长的现象。在过去的20年里,我们也都见证了俄罗斯经济的大幅度扩张。然而,今天的俄罗斯人与生活在苏维埃高压政治下的苏联人相比,寿命居然缩短了。从20世纪80年代至今,他们的人均寿命已经缩短了40%,与孟加拉国“并驾齐驱”。经济的发展确实让人们的生活水平有了提高,但孤立的社会文化、经济的震荡和生活中随处可见的不公平现象,淹没了生活中太多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