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琳娜看起来依然很疑惑。“所以，如果你给出一个关于为什么犹太人总应该在咖啡馆里排在最前面的论证，这一论证与你将得到特殊利益没有任何关系——不管你怎样，我们仍然需要根据这一论证的自身价值来判断。”

“当然，”萨拉坚持认为，“假设是本提出那个论证，这并不改变论证本身，是不是？我也许会因为本提议我应该排在等咖啡队伍的最前面而更加亲切地将本看做是善良的老友。但论证还是同一个论证，不管是谁提出的，对吗？”

“我明白了”，本说，“所以你必须关注我对上帝存在的论证，而我给出这一论证的动机是与论证本身毫不相关的。萨拉，谢谢你指出了塞琳娜所犯的人身攻击谬误。就我个人而言，你已经获得了排在等咖啡队伍最前面的权利了。”本递给萨拉一个号码牌，但萨拉还给了他。

“先别急，沃尔特·罗利先生。我也许会关注你的论证，但萨拉绝不会插队要咖啡。另外，”塞琳娜有些不太确定，“我还没有完全搞清楚是否论证的来源从不起作用。”

“论证的来源一般不起作用，但在某些情况下，其来源确实影响很大。假设某人正在提供的是证词而不是论证。比如说，我作证本抢劫了一家便利店。在这一情况下，你会需要了解证词的来源。你会想了解，我恨本是因为他是个比我更好的哲学家；或者我以我的证词换取报酬，因为如果我指证本的话，地方检察官就同意撤销对我商店行窃行为的指控；或者我就是一个臭名昭著的撒谎者；又或者我想把抢劫归罪于本以便使我不会成为嫌疑犯。所有这些可能都是相关的。如果你说：‘不要相信萨拉的证词，因为她是一个习惯性的撒谎者，她有着撒谎的强烈动机。’这可能就是人身攻击，但这却是对人身攻击论证的合理运用。如果我给你一个关于为什么犹太人总应该最先取咖啡的特殊论证，你必须根据这一论证的自身价值来评判。但如果我声称犹太人是特殊的人，因为是上帝直接这样告诉我的，你应该接受我的声明，上帝给予了我特权。那么，在评判我的断言的过程中，你肯定要考虑我的动机和品性。举个例子，摩西从山顶下来，他宣称上帝告诉他只有他的子女才能成为祭司。我想我会提出这些问题：‘你确信你听得很真切吗？真的只有你的子女才能够成为祭司？’当摩西提出证词时，他的动机就是拷问的对象，对其提出疑问是合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