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琳娜伸出手戳萨拉。“嗨，姑娘，别说的那么低俗。本，你要继续坐在这里让萨拉调侃咱们吗？听着，你可以批评我们的态度举止，指摘我们的道德，但是不要拿我们和哲学家作比较。”

萨拉举起手说：“对不起啊，伙伴们。这是个恶意的猜测。无论如何，使康德成为伟大的哲学家的不是他对此问题的回答——尽管他给出了一个有趣的、深刻的、有影响的答案——而是他提出问题的方式；或许他认识到有一个最根本的问题需要提出来。无论如何，这就是康德问题：先天综合判断是否可能？是否存在单纯依靠理性就可以认识的关于这个世界的真理？是否存在我们静静地坐在黑屋子中用推理就能知道的关于这个世界的真理？”

“萨拉，这就是哲学家的烦恼所在。他们在提出问题方面是非常伟大的，但在回答问题时则显得很糟糕。”塞琳娜准备推进话题。“另一方面，科学家提出问题的能力不及你们，但他们回答得却很好，而且答案很清晰：不。也就是说，如果你把代数和几何存而不论，那么先天综合命题就是空洞的。如果你想要认识真正的、关于世界本质的真理，那么你必须走出去，亲自用双手去劳作：建立实验室，设计实验用品，操作具体的实验，进行观察。这是项艰苦的工作，但是坐下来沉思推理不会给你任何答案。理性固然好，我并不是不赞成它；科学家也必须使用它。但是单独使用理性，而忽略了经验和实验以及认真仔细的观察，那么永远也不能认识关于世界的真理。你必须亲自去做，不存在通往关于这个世界的知识的纯粹理性的捷径。”

“塞琳娜，你说的就像是一个优秀的经验论者，”萨拉说，“高举经验论大旗。但是你真的肯定不存在先天综合真理？你能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吗？我的意思是说，仅仅坐着去思考和推理——而不是以经验或者观察为基础——你能够知道关于明天的什么呢？你不知道股市的走向，也不知道哪支足球队会赢，或者又有什么新的发现，或者将会爆发什么样的战争。但是否存在某种东西，你知道明天将要发生什么，而且是完全以你的理性为基础？”

本插嘴说：“她知道明天我会做什么，塞琳娜可以像阅读一本书那样阅读我。”

“本，你是一本引人入胜的书。但是塞琳娜的知识是以过去的经验为基础的。没有关于你的习惯和情感以及动向等的后天知识，她不能说出明天会发生什么；也就是说，她不能通过先天的推理来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