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祺离开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曾雨贼笑着说太晚了,一定得有人送送,韩孟语明显知道她的意思,也不说什么,拿了钥匙就领头走了出去。
一祺也很聪明,不扭怩不推却,在曾妈妈韩爸爸絮絮叨叨的叮咛嘱咐下,一步三顾,最终还是快跑几步,跟上了韩孟语的脚步。曾雨跟父母看着两人在路灯下并肩而行,又是一阵喟叹,那个子,那身形,连影子,都真配啊。
曾雨收拾好残羹洗好碗,再将房间打扫好,痛痛快快洗了个澡,湿着头发从浴室里出来时,韩孟语刚好到家,韩爸曾妈已经回房睡去了,足见他们这一送,送得绵长,曾雨顶着块毛巾,跑上前去问问情况。
“你送一祺到家了?”
“嗯。”
“送了这么久,聊挺多的吧?”
“嗯。”
“一祺很不错吧?”
“嗯。”
曾雨一听,马上乐开了花。
“比你中意的人要好吧?”
韩孟语停下不经意的动作,肃容正对着曾雨,字字铿锵地道:“比起我中意的人,那可是好太多了!”
曾雨的脸一僵,他怎么一脸的不对劲?他在说反话?不至于啊,一祺是真的好啊!
曾雨看他进了他的房间,一会儿,拿了换洗的衣服,进了浴室,看来已不想再跟她交底细谈,那,人家要是明天问起他的感觉来,她要怎样回答啊?
曾雨想了一宿,第二天上班见到王一祺时,就先发制人,直接去问王一祺对自己老哥的感觉如何。
王一祺啥也没说,只是一笑,那一笑,就让曾雨觉得百花盛开,春回大地,那份心思在那一笑中,已全然明了。
“我哥说,对你的印象很好啊。”曾雨乐颠乐颠的,觉得如果韩孟语要是对王一祺的印象不好的话,都对不起人家那一笑了。
当然,韩孟语说比他中意的人要好得多,她只是修改了一下原话,去了一些不必要的细枝末节,意思还是差不多的。
最重要的是,一祺听了这话很开心,一祺开心,她便也开心,父母也会开心,当全家人都开心时,韩孟语肯定也开心!然后,当韩孟语的心思都花在一祺身上时,不管那晚是意外还是幻觉,便都不重要了!
下午领导让曾雨去对西郊那块地进行测量,那块地的旁边正规划着开通一条二级公路,连接这条公路的是新的火车站,被规划的公路两侧的土地属西村集体组织所有,在公路规划文件还没下达之前,不知道谁得到了消息,用了些非法手段从西村那购了大片的土地,后来被查了出来,虽然犯事的人被抓了,但是那一片土地已经分割出售了,最让领导焦头烂额的是,买地的人什么样的都有,大到政府官员,小到菜市商农,这些人都看好了土地升值潜力,宁愿交罚款,也不愿意退回。不是权大施压,就是死硬的钉子户,天天闹着,互相较劲嘶咬着,小户的拿大户做比,谁都不肯将地交还。
于是曾雨她们就忙坏了,上面出个通知出个命令,她们就顶着大太阳跑去测量,要不就是绘制现场图,今天领导又说要去测量,是因为上面下了硬命令,为了保证二级公路的工程顺利进行,政府与购地者各退让一步,让原先被倒卖的土地划出二分之一出来,被划去的那二分之一,一部分作为保证公路两旁的人行及绿化,一部分归还原集体组织。购地者就算觉得再亏也没办法,谁让他们参与投机倒把的行为。
所以,曾雨她们苦兮兮地往自己的脸上死命地涂防晒霜,戴上大沿帽,硬着头皮往烈日下站。
一个下午晒下来,曾雨觉得自己的防晒霜及大沿帽都对阳光毫无抵抗力,因为一掀短袖,便可看到袖沿处,黑白分明的皮肤,脸上更是火辣辣的,尘土蒙了满面,又被汗水一裹,自己都不知道那张脸再这样折腾下去,会不会快速老化。
回到办公室时,已经快下班了,王一祺接过曾雨递过来的数据,笑得清爽干净,被空调吹了一天的身子,清凉无汗,她一转身,裙裾翩翩,曾雨对着她的背影哀嚎出声,领导对下属有明显的偏颇啊,人家王一祺娇美如花,她曾雨难道就不是花么?
曾雨牛饮下好几杯冰水,直到觉得食管都要抽搐了,才作罢。她想想自己比起王一祺来,确实差很多啊,自己跟自己过不去,才去跟她比呢,再说了,指不定某天,王一祺还成自己家里人呢,有啥好嫉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