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祺披上了韩孟语宽大的黑西装,是真正感觉到了一阵暖和,拢一拢,就闻到了似有似无的淡香,他定是在出门之前,沐浴过了。
韩孟语撑开伞,冲王一祺淡然一笑,道:“我只有一把伞,王小姐请稍等。”
说完,他的手拢住曾雨的胳膊,然后一拧眉,道:“这么冰?”
曾雨其实在韩孟语搂自己的时候,是非常惊讶的,他们之间,似乎还从未如此亲密过。在他提出疑问的同时,他已移动脚步,带动着她往车子方向走了去。
走出好几步,就听到雨水打在伞面上,一阵嘈杂,不一会儿伞骨的滴水就连成了线,曾雨小声地说:“只是胳膊有点冰,其实我一点也没觉着冷。”
她说完,身旁人又搂得紧了些,像是要给她温暖般,又状似她的错觉,可能其实,什么都没有。
曾雨执意要坐后座,将副驾驶座留给了一祺。
在韩孟语第二趟去接王一祺时,王一祺原本期待满满的心,被自己细腻的发现,又搅得低落起来。韩孟语很是体帖地将雨伞尽量往她的方向举,但是他与她的距离,却与之前他与曾雨间的距离,多出了一条手臂的宽度,而且他将这个宽度,一直维持到将她送了汽车的后座。
曾雨看到韩孟语不解风情地将一祺塞入后座时,语噎了半天。
他这到底是不解风情还是对一祺没有意思呢?
一时间,车内没什么言语,曾雨觉得气氛不对,开始大肆向韩孟语宣讲她对今晚电影的观后感,韩孟语听着曾雨的聒噪,注意着路况,雨刷器来回扫得频繁,曾雨见两主角都不说话,自己的行为倒是显得白目了,于是引着一祺也说话。
“其实我挺少看灾难片的,我都是看周星星的电影,看他的特别轻松好笑,下次我们看周星星的吧,一祺。”
一祺笑了笑,轻声道:“我的笑点太高,一般的影片难得逗我发笑,所以每次和朋友去看搞笑片,在别人都大笑的时候,我老觉得情节太过幼稚,怎么都笑不出来,所以老惹得别人不高兴。”
“咦,那恐怖片呢?我看恐怖片会连续三个晚上做恶梦。”曾雨觉得看恐怖片要看得浑身发冷才过瘾,虽然她喜欢看恐怖片,但是一个人的时候,她是不敢看的。
“可是我是无神论者,我不相信一切鬼怪神力,看恐怖片,我老是觉得那是声光音响刻意将一些氛围变得恐怖,我每次都挑得出它不合理的地方……”一祺很是抱歉地看曾雨。
“噢,你的爱好跟我的还真是相差挺大的。”曾雨十分地惋惜,若王一祺某天成为自己的嫂嫂,她们定是无法一起去逛街看电影的,多可惜啊!
“我觉得啊,看电影逛街一定要跟喜好差不多的人一起,不然多折磨啊。”曾雨这样想的,就这样说道。
“那也不一定,一起做这些事情的时候,要看看是和什么对象。”一直在前面专心开车的韩孟语突然道。
“和生疏的朋友做这些,会是折磨,和亲密的朋友做这些,会是一种交流思想的方式,和爱人做这些,便是一种爱的迁就。”
曾雨挠着头,一脸的不解,她不是不解韩孟语话里的意思,而是不解韩孟语说这话背后的意思,她觉得韩孟语这话里,一定包含着些什么意思,不是冲着一祺讲的,就是冲着自己讲的,可是,这是什么意思?
曾雨看一祺,一祺原本淡然的表情,突然丰富了些,眼里甚至能看出乍然的光亮来。曾雨能看懂一祺的表情,那表情是期待且有着浅浅喜悦的,曾雨看了一祺的表情,就不再去思索韩孟语讲的那话背后究竟是什么意思,在她看来,那话能让一祺露出这表情来,肯定是包含了一些好的意思,不由得也开心起来。
但是曾雨的开心,止于一祺的下车,本来一祺是邀他们进她家坐坐的,可是韩孟语说夜深不便给推脱了,曾雨还想跟一祺说约个时间某天来一祺家玩,可是一祺却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一句话让曾雨之后一整晚,都开心不起来了。
一祺在临走前,最后道:“上次韩大哥说喜欢灾难片,说能发人深省,我本也不爱灾难片的,但我愿意去迁就。”
曾雨听完这话后,直觉天空是不是闪了道霹雳。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车子已掉转了方向,然后曾雨在这个时候开始懊恼,仔细回忆起一祺约她去看电影时的每个表情每句话来,才发现自己竟然如此的蠢笨,人家那么明显的用意,自己都无视了,兴冲冲傻乎乎地就跑去搅和了,人家穿得那么的漂亮,不是穿给自己看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