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又愚蠢？”他果真认真地歪着头想了想，“我不记得自己有这样的往事。不过，如果真的有，我会很乐意经常缅怀。”

她又咬住唇，抑住继续跟他强辩的冲动。

江离城却没因她的沉默而缄口，很和气地继续说：“陈子柚，你那时虽然又傻又天真，却比现在可爱多了。”

就在子柚想要发作之前，她的小米粥适时地被送了进来，腾腾地冒着热气。一起送来的还有一碟切得方方正正的豌豆黄。江离城状似关心地问：“要加红糖吗？”

“冰糖有吗？”她本来是想加红糖的，但江离城先提起了，她就偏不如他的意。

“马上送来。”传说中很大牌的老板再次表现了殷勤周到。

当子柚小口地喝下那碗粥，身体和心情都好受了许多后，她开始反思自己不应该与江离城搞得太僵，不然不好过的只会是自己。她抬头看看江离城的脸色，想观察一下今天到底得罪了他几分，但他今天似乎格外大度，一点也没有要跟她计较的意思。他说：“今天是我生日。”

子柚露出一个不可置信的表情。

“你要看我的身份证吗？”

子柚摇头。也不是不可能。他俩认识已经第十个年头了，除了第一年和今年，这一天从来没在一起过。当她决定相信这一天真是他生日时，她很诚恳地说了句：“生日快乐。”

“就这样？”

你还想怎么样？子柚把这句话咽到肚子里，扭头看见墙边柜子上有一盒火柴。她取过来，抽出一根插到那碟豌豆黄上，点着了，往他那边推了推，假情假义道：“你若提前半小时说，我本可以给你买蛋糕。”

她根本没有诚心地要让他吹火柴的意思，只是象征性地敷衍他一下，但江离城却十分配合地隔了很远就把火柴吹灭了。

子柚没料到他这么合作。她本以为他会先嘲笑一番。她呆了一会儿说：“灯还没关掉。”

江离城答非所问：“你猜我刚才许了愿没有？”

子柚被他突然天真的模样吓到，表情比刚才更呆滞了，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当下这种场面。好在江离城的一个及时的电话将她拯救出这种局面。

他看了一眼，起身到一边去接，没有走出房间，还是他一贯的简化用语，应答以语助词和短语“嗯”、“知道了”、“好”为主，但态度很温和，冷冷的声音都有了几分暖意。

子柚不愿意承担偷听罪名，所以她用勺子舀粥时，有心弄出声响。不过她的听力太好了，尽管她故意搞出声音干扰，还是听清一些东西。

比如说，对方是女子。比如说，江离城认真地向她交代行踪，对她说自己正在城北老张的店里吃饭。最后那女子似乎说：“城，我很想念你。”然后江离城非常温柔地说：“你好好休养，我过几天会去看你。”

子柚非常满意自己听到的这段内容。她诚心地希望江离城真的有这么一位红颜知己。因为按小说定律，当一个男人有了可以真心相待的红颜知己时，对别的女人会从生理上无能的，这意味着她的自由之日也不远了。她的生活一定会像起雾的清晨，只消静心等待，很快就会云消雾散现出阳光。

江离城打完电话重新坐回来时，子柚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柔和，看起来甚至有点开心。

他诡异地看了她一下，仿佛被她突然变好的心情所感染，情绪也变得轻松。这一顿剑拔弩张的晚餐，就在这样一种和谐友好的气氛下结束了。

子柚当天晚上没有如愿以偿地回家去休养生息，而是直接被带回江离城的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