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柏出差回来,我把家搞得跟鸟窝一样,有过之而无不及,乱得我打开房门都会惊讶,至少我会感慨这样的房子里面还住着一个人。小柏风尘仆仆地站在门口,一边急急地换着鞋子,一边看着我笑:“有没有饿到?冰箱里面的东西够吃吗?”
我鼻子一酸:“能吃的都吃了,还剩下辣酱和几根大葱,连酱豆腐我都没放过。”
小柏无奈地摇摇头,打开包,拿出一袋吃的丢给我:“傻瓜,不会去楼下买吃吗?”
我迫不及待地撕开包装,吃着里面的东西,小柏开始像捡垃圾一样捡着房间地上的报纸、包装袋、杂志、泡面调料,最后竟然捡到我的一只袜子,我惊讶:“呀,这是我昨天洗的,我说怎么找不到了,给我给我……”
小柏警惕地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我:“你不会这些天在家就穿一只袜子吧?”
阿瑟开酒吧的哥们儿叫郑铎,那哥们儿真的把冯小北的那幅画儿卖了,阿瑟花八千买的,他卖了六万多,一本万利。然后郑铎找到我,表示很想再从冯小北那儿买几幅画儿,希望我从中说和说和,郑铎的意思我明白,貌似搞艺术的人都很拽,怕不好说话,但凡中间有个熟人,好放话儿。
我跟冯小北联系,冯小北让我带着郑铎去他家看,说是还有一些画儿都在画室中放着,因为没装裱,不太方便都拿出去,如果郑铎看中了合适的,再去做装裱也不晚。
冯小北的家是三居室,房间很大,冯小北的画室很乱,到处都是笔、纸、染料,还有画框和卷轴,冯小北歉意地笑笑:“凑合着坐,这儿挺乱的,我也没有什么心思收拾。”
冯小北打开画夹让郑铎选画儿,我一个人从画室慢慢溜达到客厅,四处看着,我发现客厅墙壁上有用布帘遮挡的相框之类的东西,客厅的家具柜子上的小相框也都给毛巾手绢遮挡住了。我四处看看没人,小心地拿开一个手绢,看到遮住的小相框上,是冯小北开心的搂着一个长发飘飘的女孩子,女孩子笑得很甜,长得很大方,我不晓得这么漂亮的相框为什么要遮住,我身后的房间,传来细微的咳嗽声音。
冯小北从厨房出来,手里拿着饮料,递给我一罐儿,把我拿开的手绢重新遮住相框,低低的声音说:“安雅化疗,头发都掉了,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这个。”
我也压低声音:“安雅,在家?”
冯小北低下头:“在医院,之前还能在家待待,现在不行,只能住隔离病房,怕感染。”
郑铎有些兴奋地从画室出来,手里拿着好几张画儿:“我说哥们儿,这几张我都要了,给个折扣价吧,六千一张怎么样,我要八张。”
冯小北不相信似地看看我:“六、六千?”
“怎么?是不是嫌少了?”郑铎笑:“都这么熟了,我知道上次阿瑟从你这儿花八千买的,我这次不是一下要八张吗?以后行情好了,我再给你找补回来,都是男人,给个痛快话吧?”
冯小北艰难地咽着唾沫:“那,那我装裱好了给你吧。”
郑铎摇头:“不用,我去找人装裱,这还得卖呢,我得装裱好点儿。”
冯小北不相信似地看着我,压低声音:“这这个价格会不会高了点儿。”
我笑着不说话,郑铎开始从随身的腰包里面点钱:“人痛快了好办事儿,我都算好了,四万八千,这次先拿八张,以后生意好了,我再多拿,也给你涨点儿钱。”
晚上,剪荦荦给我打电话,说小由喝醉了,在酒吧差点儿跟人打起来,小由拗起来的时候,不说几头牛拉她,反正一头驴是很难把她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