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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心上只有白雾(1)

雪融化后是春天 作者:目非


语声软软地瘫坐在地上。觉得身体里有一样东西没有了。如此空落。

万籁俱寂。静中却又似包围了很多细微的声响。

那是来自哪个世界?

前生,他和她真的相恋,她忘了他。

不不,可笑,玩笑而已,可为什么心那么悲伤。

她仰头看灯光下的浮尘,仿佛忘了自己。

几天后,她突然收到方圆的电话。

听到对方自报家门的时候,她愣了下。

“可以出来吗?我想与你说几句话。”

她木然地点头,忘了对方看不到她的点头。

“说话呀。”方圆在电话里不耐烦。

“可以。陈太太。”她回答。

在一家咖啡馆见的。

她去得早,先点了卡布其诺等方圆。她想吃甜的腻的东西,这几天过得很不好。什么都没做,一直瘫在床上,累了睡,醒了发呆。饿了随便找点吃的。她庆幸有个外力把她强行拉出来。

出来的时候,透着清冽的空气。她觉得内心慢慢活过来。

方圆迟到了。晚了不是一点,四十分钟。但是时间对语声也没意义,她不介意。

“你,怎么这样?”方圆第一眼见她,讶异地说。

“怎样?”她不知自己怎样了。出门的时候,换了合体的衣服,梳了头发,但是没化妆。反正她一贯不化。

“脸色不太好啊。”方圆点了烟,看着袅袅的烟柱,说,“煎熬吧,见不了他。”

“不是。”语声当即否定。

方圆说:“知道为什么找你吗?”

语声说:“知道。”

“哦?”方圆惊疑地看她。

语声说:“让我走是吗?走得越远越好,是吗?”

方圆笑说:“真的冰雪聪明,难怪陈剑和至鸣都喜欢你。”嘴边有一丝讥笑。

至鸣和她的关系,她也知道了?他,这几天好吗?不由得希望她多说几句他。可她并不说。只说:“话既然说开了,我也不隐瞒。我爱陈剑,想跟他白头偕老。虽然,他现在不爱我,但是我相信感情可以培养。只不过,你老在他面前晃,我再努力也没用。”

“明白。”语声说。

方圆点头,说:“说得挺干脆,只是希望做事风格不要拖泥带水。要多少钱?”

语声想了想,说:“必须收下钱你才安心是吗?”

“是。那就是交易,有承诺。”

她说:“好吧,我收。象征性给点。”

方圆从包里取出支票。递给她,有备而来,是一张限额在一百万之内的空白支票。

“够不够?不够可以说,钱是好商量的。”

语声收下,说:“行了。”

将咖啡喝光,说:“我可以走了吧。”

方圆说:“等等。”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她不愿被人以看动物的目光打量,别过头,说:“还有什么,请夫人吩咐。”

方圆说:“你挺特别。至鸣为你病一场,好似也值得。”

“病?他病了?”

“你在关心他?”

她不语。

方圆说:“也没什么,生了场病,忽然变了个人似的。很安静。”

她的心略略放下些,一会却又莫名其妙地揪起。

“我倒挺希望成全你们的,不过你知道要进入冯家,你这样的条件是很困难的。”

顿了顿又说,“很抱歉语声,要让你离开北京,我知道其实我没这权利,你也无须听命于我。只是,我怀孕了。陈剑的孩子。我不希望孩子生下来没有健康的家庭。”

语声愣了下,随即说:“恭喜。”

方圆说:“三个月了。”

语声点头,说:“知道了。你放心,我不会回来了。”

拿了包就走。

这个地方是个伤心的地。还是离开的好。

她重重叹了口气。在门口的镜子前,她看到自己的脸,惨白、消瘦,形如鬼魅。

开始准备离开。

不知去哪里。上海上的学,家在无锡,去上海谋求发展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她有此打算。念头升起,一个电话改变了她的主意。

是谭亭。说:“还记不记得我。”

她真没听出来,说:“不好意思哦。”

谭亭似乎有些失望,说:“贵人多忘事啊。西藏。”

想到那个明快魁伟的男孩,她笑逸出来了。说:“是你啊,还记得给我电话。”

他说:“你不给我电话只能我给你了。姐姐,最近怎样?”

她忽然有倾诉的冲动,说:“不好,一团糟。我想离开北京了。我现失业,你说哪个城市比较好找工作。”

他忽然雀跃,说:“来杭州吧。”

“杭州?”

他说:“姐姐,你真来,工作都现成的,我叔,是一家企业的人事主管,他们公司正招人,我给你引荐。”

“真的吗。”语声想想反正没地可去,反正杭州离家也挺近,说:“那我就来了。你先帮姐姐我找个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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