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冬青刚退了几步就被秦简一把拉到身后,他在前面挡着,她是安全了,可还是湿淋淋的,又难堪。秦简躲闪不及,被水冲得狼狈到极点。
场面有些失控,管物业的人跑着去抢水管,又要关水阀,被住户拉住,这边秦简和单冬青被浇得浑身湿透,旁边挤了一堆看热闹的。
水一淋上头,单冬青反应过来,连忙拉着秦简往车上跑去。秦简挣了一下,似乎还想要冲上去和这些人论理,到底敌我悬殊,又没有武器在手,大水一来,秦简就被单冬青连拉带拽地弄走了。
安全上了车,社区保安跑过来控制住了局面,几个闹事的住户也被拉走了,骂骂咧咧的声音远远传过来。单冬青低着头只顾拧着自己衣服头发上的水,弄得一车都是湿淋淋的。秦简脱下外套一把扔到后座去,脸色阴沉地开车。
一路沉默着驶出社区,单冬青在车镜里观察着秦简的脸色,试探着问:
“秦总监,你衣服上都是水,可能会感冒……”
大夏天的,火都快冒上头了,哪里会感冒?秦简一肚子的火,想要发脾气,看了单冬青一眼,又忍住。她今天跟着倒霉,也算够委屈了,明明还是代表住户一方的律师。一个女人,被弄得这么狼狈。
想到这里,心里就软了一块,又见单冬青从头湿到脚,头发都贴在脸上,可怜兮兮的样子,透过薄薄的衬衫里面的内衣都若隐若现。秦简看了一眼,就有些管不住自己,一时间有些心猿意马。
车子驶上了大街,他连忙收敛心神,身子探到后座去拿外套。
单冬青连忙往车座里缩了缩,秦简的身体在上方,包围着她。他衬衫都贴在身上,露出胸前久经锻炼的肌肉,一滴水珠从脖子上落下来,滑进衣领里。真是性感。单冬青为了不碰到他,脸一直朝后仰,呼吸都屏住。
外套拧了水,转移到单冬青身上,她正不知所措,看到救星连忙抓起来把自己包住,又冷又尴尬。
持续的沉默,秦简终于清清嗓子开了口。
“你家在哪里?我先送你回去。”
单冬青报上自己的地址,又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离她家还有很远的一段路,秦简犹豫了一下,说:
“看你快要感冒了,不如先找地方换了衣服再送你回去吧。”
说完就一转方向盘,往商城的方向疾驶而去,没有给单冬青开口的余地。
专横,霸道——单冬青腹诽,怪不得要被人泼水呢。黑心的房地产商激起民愤,海天总监抱头鼠窜,明天肯定又是街头巷尾的趣谈。当然,这话她没有胆子说出口。
进了店里,各自在更衣室里换了衣服,身上的被送去干洗。单冬青在换衣服的时候偷偷看了一眼标价,心里有些叫屈。一条裙子就花去她一个月的薪水,自己虽然不是守财奴,却也很少这样大出血过。于是又暗暗批判秦简。
秦简哪里知道自己已经被某人暗骂过无数遍,他把自己收拾停当后出来,单冬青还在里面蘑菇,他也不急,就在外面等着。等了半天,又觉得有些不对劲,秦简意识到自己一直盯着女更衣室的门,心里竟隐约有些期待,还有一脑子乱七八糟的遐想。
真是神经了。他暗骂自己一句,一边转身往别处踱去,只是脸色仍有些怪怪的。
拖拖拉拉从更衣室出来,单冬青磨蹭到收银台前准备大出血,结果店里的小姐笑容可掬地说:
“秦先生已经付过账了。”
单冬青有些意外,想想又在情理之中,她今天被秦简拖累才搞成这样,该他赔的,而且自己又没有带这么多钱,要是还跟他客气,肯定丢脸的是自己。或者可以回去之后再还他钱。这样一想心里又安下来。
一转眼见秦简已经转到了别处,单冬青追上去,见他在一堆香水面前驻足,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她在后面看了一阵,看出些门道来,便凑过去问:
“秦总监要买女士香水?送人吗?”
秦简不置可否,旁边的售货小姐很热情地替他介绍了好几款,又问对方的喜好性格,他也不理,自己在那边挑挑拣拣,差不多转遍了一个柜台。单冬青远远看着他熟练的动作,心里猜测他到底和多少女人来这里买过香水。
“就是这个。”秦简忽然一笑,拿起一瓶香水到单冬青旁边,神情像个凯旋的战士。
“这是你用的那一款吧,有点茶味。”他挑的是bvlgari的绿茶,味道很淡,是单冬青的品味。
单冬青愕然,看眼秦简,又看眼他手里的香水,脑子飞速地运转起来。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他很负责任地送了自己衣服,又挑了自己用的那一款香水——他是要送给自己的?不可能,无缘无故的,秦简又是那样一个市侩精明的人,不会这样冒冒失失的。
但是……也不排除这个可能。
单冬青迟疑地看了秦简一眼。
他却微微一笑,径直往柜台前去,对售货小姐说:
“就要这一款,送人,帮我包起来。”
装好之后秦简拎着包,对单冬青招呼一声,两人一起出去,然后就是他一直送她回去,两人很客气地分手道别。
一直到秦简的车子离去,单冬青还站在楼下,脸色很有些奇异。忽然一个激灵,她清醒过来,捂着脸在心里哀叫一声。她真是糗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