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今天单冬青奇怪的表情,不由心情又好起来。他拿着小小的香水瓶子把玩了一阵,就随手放在了抽屉里,起身去干他自己的事。
之后的几天,两个人像突然达成默契,单冬青一头埋进自己的工作里,不再拉秦简去小区测量土地面积,秦简也直接将案子下发到法务部专人处理,自己再不干涉。
海天法务部个个都是高手,谈判起来道理一箩筐,单冬青和他们周旋,并没有得多少好处,孙律师亲自出马也没什么收获。回去两人一合计,决定曲线救国,于是几天之后,地方媒体和报刊杂志上就有了关于海天新区的小道消息。
本来市里对房地产业就看得紧,海天又是大目标,马上就有报社眼明手快,挖了业主过来现身说法,打得都是业主维权之类的旗号,加上大幅的文章登载,要多煽情有多煽情。
海天的管理层怕影响不好,打电话到报社去要求撤版,遭拒,后来花了很大的功夫,才把这一股反对势力压下去。天瑞那边客户对律师提要求,单冬青一个办事的,当然只能点头如捣蒜。
一段时间后,简启丹瞪大眼睛对着单冬青,问:
“这下准备怎么办?不声不响的,形势好像还挺紧张。”
单冬青一握拳,摆出苦大仇深的表情,说了一句经久不衰的名人名言:
“不在沉默中灭亡,就在沉默中爆发!”
沸沸扬扬的炒作中,一纸诉状递至地区法院,天瑞律所代表海天新区的近百名业主将海天公司告上了法庭,请求在法院参与下双方进行法庭调解,确定这次地产纠纷的赔偿额度。
忙了很长一段时间,整个人都像绷紧的弦一样,似乎随时都会断,单冬青终于决定周末的时候放自己一个假,什么也不做,清闲两天。
结果放了假也没清闲下来,周六一大早,她就被简启丹从被窝里拖出来,吆喝着要一起出门。打个哈欠,迷迷瞪瞪套上衣服,不上班的时候她都穿得随便,短裤拖鞋也能出门。结果正要开门,身后传来简启丹的尖叫。
“单冬青,你干什么?”
单冬青被她一声叫,睡意跟滩上的鸥鹭一样,扑楞楞全都飞走。
“你穿这样就出门?”简启丹拉扯着她身上的衣服,又拽拽她的头发,“小姐,我们是去商场,不是菜市场,请你有点女性的尊严,行吗?”
单冬青不认为尊严和衣着有什么关系,不过她确实以为简启丹把自己挖出来是要出去吃早饭。耸耸肩,又返回去整理头发换衣服,力求弄得赏心悦目才出门。单冬青也是很注意形象的。
两个人进了商城,已经快大中午,简启丹前所未有地振奋,发誓要在面前每个品牌店留下自己的足印,争取发掘到最隐秘的角落。两个人晃晃悠悠一直到下午,都有点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暂时鸣金收兵。
快到出口,单冬青迟疑了一下,又退回去,在香水柜台上停下来,考虑了半天,仍旧挑了自己的绿茶去收银台前结账。简启丹问:
“老用一种的,你也不腻,换一种风格试试吧。”
“这怎么能随随便便就换?”单冬青不同意。一款香水代表一个味道,一种风格,也代表一个人,刺激的是回忆,激起的是热情。能随随便便就换了吗?自然不能。
买完东西回来,仍旧是在外面吃饭。大热的天,简启丹心血来潮,说要吃火锅,单冬青无所谓,有的吃就行。两个人沿路找火锅店,简启丹又停下来,看着单冬青,说:
“两个人吃火锅,没意思,多叫几个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