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启丹点点头,说:
“我跟你说过的吧,他和你不合适,这样的男人都很精明的,不见兔子不撒鹰,恋爱可以,结婚就没门,”她很严肃地对着单冬青,“这次你可一定要想好,不能再蘑菇下去,要么什么也别说,跟他就恋爱一辈子,随时准备分手,要么就干脆现在马上分,再拖下去,吃亏的可是你自己。”
单冬青拨拉着浴缸里的水不说话。简启丹有些恨铁不成钢,敲了她一记,说:
“你啊,真是傻,真看不出来他有什么好的,更别说还有个拖油瓶女儿,你如今连个正经后妈都当不上,还不死心?”
单冬青笑着拨开她的手,笑着说:
“没试过,总是不甘心。”
“现在试过了,甘心了吧?”简启丹朝她发怒,“你要再糊涂,我都看不下去了,简直就是圣母玛利亚!”
“玛利亚也挺好,她儿子有本事……”单冬青说笑,见简启丹瞪眼睛,就笑着推她出去,“知道啦,我要洗澡了,你快出去。”
简启丹不情不愿地出去了,在外面却没走,听了好半天,没听见浴室里有什么动静,也没有水声。不知道单冬青在里面干什么,她有些担心,好半天之后,水声响起来,她松口气,心想,从谈情说爱到谈婚论嫁,可真是一个让人梦想破灭的过程。
回去之后睡不着,简启丹发短信给单冬元,说:
“你虽然又毒舌,又没情趣,但有时候想想,也挺不错的了。”
很快短信就回过来了,简启丹兴冲冲地抓起手机,看到单冬元回过来一条:
“是不错,针对你来说。好坏也有相对的吧,谁让我们刚好在一个水平线上呢。”
简启丹气得扔了手机蒙头就睡。
单冬青洗过澡,躺在床上,身心俱疲。离开太久,屋子里连自己的气息都没有了,觉得陌生。她和秦简的这一场感情,冷不丁就划上了暂休的符号。
刚才吵过架,自己还想哭,现在连眼泪都找不着了,挤也挤不出来。单冬青盯着黑洞洞的天花板发呆。
还要继续下去吗?她问自己。继续下去干什么呢?连个目标都没有,跌跌撞撞到最后,吃力不讨好,徒惹一身烦恼。
又想起了徐杨问自己的问题:为什么爱秦简?简启丹也问。她现在也想问自己了。
在得出答案之前,她自己先睡着了。
恍恍惚惚的,好像又回到了以前。
爸爸去世那年,她过得很艰难,总会做噩梦,满屋子里血腥气,一看到别人生火或者开煤气,自己就情不自禁地毛骨悚然。她有时候甚至会想,为什么出事的时候留在家里的只有自己一个人,让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亲眼目睹惨剧,生活真是残酷。
她爸爸的痛苦很短暂,没过多久就去世了,她的痛苦绵长,一直在后来的日子里延续。
三年后又逢忌日,她到墓园里去吊祭,天气不好,阴沉沉的,回到市里的时候,才有了点淡淡阳光。路过外环工地的时候,施工现场热火朝天,人头攒挤,车辆穿梭,新的大楼快要拔地而起。
她在路边,看得有些入神,完全没有预料到之后的大火。
施工队打桩的时候挖断了煤气管线,突发性煤气泄漏引起大火事故。她站在远处,没有伤到,只是火一起的时候,眼前就花了,腿下一软差点摔倒在地上,人人都四处奔窜,她还在发呆,蓦地记起了她爸爸的那场事故。
处理事故现场的人是开发商海天公司的项目主管,他调度有方,很快把现场稳定下来,又去看望施工队的伤患,还有受惊的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