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了摇头,说不会。抬头看了眼柳树,接着戴上耳机,切回前面错过的《My December》。
柳树似乎想说些什么,却有无从开口的味道,只是傻站着。
之前我和柳树不熟,只是知道班里有这样一个名字。印象中只是个瘦瘦的,爱开玩笑,带些油腔滑调的男生。
不久后,柳树告诉了我Linkin新专辑《流星圣殿》被引进的消息,柳树显然也喜欢Linkin,只有在说Linkin的时候,他才会严肃起来。
我开始听Linkin park的事情很快在男生圈子中散布开来,下课有人来拍我肩膀说,这次跟进得快了嘛。
别人异于我听Linkin时的神情,一脸的冷漠和安静,我似乎更像是在听古典乐,而不是摇滚。
男生中常会聚在一起讨论Linkin的歌,包括乐队的现场,歌中的脏字,以及《Faint》中那带些死亡金属味道的兽吼。我并未参与这些讨论,只是例行公事般听着,从不发言。
但不代表我不了解这些,事实上我是为数不多说得出所有乐队成员名字的人。
那天和意意一起回家的时候,我问他:
你真的喜欢Linkin Park吗?
他说,这么牛的摇滚,谁不喜欢?
我不回答,只是说,我想我是真的喜欢上这种音乐了。
四
摇滚的热头似乎迟迟不肯消退,所以我的那张Linkin幸运地一直在体现他的价值,这应该是一张CD最愉快的状态,不停地在CD机中旋转,直到主人抛弃它的那天。
Linkin开始泛滥到每个人的耳朵当中,不再局限于那些一直聚在一起讨论Linkin的男生圈子,柳树笑着说,不得了,现在就连外表文静的女生也开始听Linkin了。
我把自己称做Linkin党,在一个Linkin党眼里,Linkin即是摇滚,摇滚即是一切。
然而与此相对,在Linkin的大潮当中,另一些人则被我称作伪Linkin党,因为那个时候的Linkin似乎已经不再是单纯的摇滚乐,而是一种时尚或者潮流的代名词了。
当你随便问一个貌似文静的女生,你喜欢什么类型的音乐?她会回答,摇滚,并且摆上自认为很摇滚的动作,接着再问喜欢的乐队,她会回答Linkin Park,不过发音很可能是“林青帕克”。不过,当你再问得具体点的时候,聪明些的女生就会试着扯开话题了。
那时候伪Linkin党的确大行其道。
不可思议的是,那群曾经聚在一起讨论Linkin的男生似乎返老还童,再次回到了篮球和电子游戏怀抱里。
更不可思议的是,Linkin党竟意外地拉近了我、意意、柳树之间的距离,意意说,我们坚持的是一样的。
有空的时候,常常和意意、柳树到路边的夜排档去吃炒面,聊些身边的小事,聊些Linkin Park。
意意的口头禅是:我觉的那个女孩长得不错。他说到这些的时候,常被我们推搡下去,然后三个人一起吃吃地笑,毫无理由的。
但意意有时候也会说些颇有意义的话,我记得那天他说:
你说咱们到底是为啥听Linkin啊?
喜欢摇滚啊。柳树回答。
不对,是热爱。我更正道。
那你说我们到底热爱摇滚什么?
在那时看来,吃炒面的时候问一个如此严肃的问题是极其不合时宜的。
喜欢就喜欢了,你怎么搞得像女的一样,偏要找个理由出来?柳树不耐烦道。
意意一个人显得很无趣,独自吞着炒面。
半晌,我一字一顿地说,是精神,摇滚精神。
意意刚想问,又收了回去,我知道他要问的是摇滚精神是什么。
他知道我回答不清楚,因为对于每个人来说的摇滚精神,也许都是不同的,也许只是每个人的一种生活态度而已。
五
Linkin党的日子不好过,因为我们还未长大,换种通俗的说法是,因为我们还要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