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暖煦的阳光,照的一屋子晴暖,满室的和煦都带着梅花的馨香,两个人直笑得满面霞红,那么好。依稀就回到了年幼时跟着爷爷的时光。也是这样的暖阳,也是这样的温馨,那是被宠上天的日子。
“莫漓,你和宇澄小时候一样聪慧。”
“不对,明明是我比他聪慧!”
我从来不曾这样开心。在这老人面前,我连一丝的隐藏没有,只是全心的快乐着。
“小家伙,你从哪里来的?以前怎没见过你?”他俯身作画,闲闲的问我这样一句。
“这个……我在公子身边也就是这几十天的事。”
“哦?他待你倒是极好的。宇澄这孩子向来内敛,很少对人这样热诚。你们怎么认识的?”
“这个……我本是跟着大公子的,后来公子身边的小厮病了,才要了我来。”
“什么?你本是跟着无痕的?”老爷子忽然抬头看我,笔下一滞,殷红的墨汁便滴落在洁白的宣纸上。
“恩。”想起风无痕,我心头忽然一痛,忍不住就叹一口气。
“无痕,他好么?”老爷子缓缓放下笔,靠坐在椅子上。
我心里正疯狂的挂念着他,此时他这样一问,便禁不住落下来了。“不好。”
老爷子握了拳,面上现出复杂的神色。“他怎么了?”
“我不知道,我也有好些天不见他了,也许现在还病着呢。”一想到他,心里生生的疼,眼中不由泛起泪意。“您知道,他身体向来不好。”
老爷子沉沉的叹一口气,“那他身上的……毒,你知道吗?”
“您是说齐云?我身上也有齐云。”
“什么?这不可能!能下齐云之毒的人十八年前就死了!”他缓缓坐直身子,一眨不眨的看定我。
“我幼时大公子在寿山狼口中救过我。付先生说可能是因为公子和我都被狼所伤,加上寿山环境特殊,又多奇花异草,机缘巧合的过了毒来的。”
“那他,现在怎么样?”
“还是会受齐云之苦。只是,他说齐云只是让他受苦,要不了他性命。而且,付先生已经去寿山寻药了,我们一定会好起来的。”我抬起头微笑,却看到老爷子一脸沉思。
“恩,这样最好,这样最好。”
想到再过不久付先生会带克制齐云的药回来,我心里缓缓升起一股释然,心中的郁闷也慢慢散去。
我仍旧低着头,有一下没一下的研磨,“爷爷,莫漓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我知道这话无论如何轮不到我来问,可我的心却逼着我非问不可。
“说。”
“爷爷,莫漓不相信您这般睿智的人,会轻易的被囚禁在这里。对于两位公子的事,您到底是怎么想的?他们毕竟是亲兄弟,难道您忍心看他们骨肉相残?”
他抬眼皮看我一眼,又缓缓垂眸,却并不说话。我心里没由来的一慌,躬身行礼道:“莫漓造次了,还请爷爷原谅。”
他毕竟是一家之主,想来一生也没有谁这样的责问过他一次吧?
“我也是不得已。”他忽然出声,声音苍老低沉。“碧如风认主,无痕生来就是它的主人。只有无痕死了,碧如风才会认新主。当初无痕身中剧毒、危在旦夕,又流落江湖。我……才开始培养宇澄的。”
这其中竟有这样的原因!那么风无痕和风宇澄,他们知道吗?
“宇澄自幼长在我身边,这孩子少年老成,又肯努力用心,年纪小小便八面玲珑,处理起商务上的事情有手段、有魄力,的确是可造之材。我一面极欣慰,一面又担心。他越是优秀,便越会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