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母亲拥在怀里,轻轻拍打她颤抖的后背,她手心的微凉我想用自己的心去捂热,她悲哀的神情我想用自己的笑脸去取代,她渴望的眼睛我想用自己的一辈子去陪伴,我说,“妈,如果这样能让我们过得平静些,不好吗?”
家家很小,所以他不明白一句话说出来,能带来什么后果,那双充满童真的眼里,扑闪扑闪的长长睫毛,是另三千世界褪尽繁华和喧嚣的清澈。
“真的,我偷偷看过,瑀涵哥哥还问我,这个姐姐漂不漂亮,家家没骗漂亮姐姐。”家家举高小手,深怕不相信的又一次重申了一个事实,而且是让我不知如何自处的事实。
我呆呆的望着他,来不及做出任何让他觉得接受的回答,孟雨在门外的谴责声却已经传来,于是小家伙立刻如梭般飞快的奔跑在房间各个角落,最后一溜烟窜出门口。
孟雨似笑非笑的把我的被子拉起,“我儿子对你起色心了,看你睡觉看得那么着迷,好像看动画版的《西游记》,眼睛都不眨一下。”
我翻了个身,继续赖床,任凭孟雨如麻雀般在身边叽叽喳喳而依旧无动于衷。家家的话还在耳边轻晃,心里的沟堑已经深深浅浅,寻不到轨迹。
孟雨在最后一次呼喊无效后,直接掀翻我的被子,“起床啦,今天你要自己去新房子了,我送完家家上学还有事,不能陪你哦。”
我翻白眼,“我有要你陪吗?”可事实上,这很奇怪。
电视里有闲人马大姐,而她本质上说就是个爱管事的孟大妈,所以她不陪我搬家,反倒让我很惊奇。顺手把床边的毛衣套进脖子,我示意她站起来,“别妨碍我叠被子。”
切,她嗤鼻,挪了挪屁股,好让我顺利的从她压紧的屁股底下将被子抽出,“折成四角形的,像豆腐块那样听到没有,不然扣分。”
此时的她,让我想起了玛丽,我坚持归国的时候,她也是这么威胁我,“你现在很像我的房东玛丽。”我说。
于是孟雨开始兴奋,双腿压紧半跪在床上,柳眉眼影波动,小鼻子往前蹭蹭,“哎,我昨天听你和你那房东打电话了,她是不是说她儿子在这边啊,既然她在美国对你那么照顾,我也尽尽地主之谊,请他吃顿饭啥的没问题。”她一副女主人模样的拍胸脯。
这家伙,什么时候成了窃听专家了,我别了别嘴,“不过好像这个人暂时还不是玛丽的儿子,至少在保罗还没和玛丽领证时,他就还不是。”
郭亦翔,保罗在中国的儿子,他和前妻生的,昨晚玛丽说,过些日子他们会来看望这对母子。我相信这是玛丽坚持的原则性问题,因为她也带着保罗去看了自己的丈夫和女儿,所以她也理应得到相同的对待。
很倔强的美国女人,却很可爱,我记得昨晚她告诉我,嫁人是嫁给一个家时,我是这么夸奖她的,而她在电话另一端笑得很快乐。
“喂,你还没告诉我那人长的怎样?”孟雨还在三姑六婆似的唠叨不停。
我白了她一眼,“有家室的人,少掺和。”
“这怎么是掺和,我是在细数你身边有几个男人,陈瑀涵,张迈,再多个男人我怕你吃不消撒。”
“孟雨!”我转过身,刚好和比划着手势的孟雨撞到了一起,兴许是看到我的表情严肃,她吐了吐舌头,“家家,你怎么还没吃早餐。”
她喜欢把儿子当成转移对象,我无奈耸肩,可是小小幸福却让人羡慕,不是吗?
吃完早饭,我与孟雨在家门口道别,小家伙和我拉着勾勾说以后还要到他家,因为我还没和他睡觉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