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朝眯起眼睛细细打量，最后断言：“是他！就是他！”

“完了！”郑伊的身子立刻发软，“要是他负责监考，咱们可就没戏唱了！”

“不一定吧？参加笔试的人那么多，他哪有那么好的记性？”

“但愿如此吧！但愿在人才市场，他对我的印象不是太深刻。”

“你以为你是谁呀？你以为你一亮相，就会电闪雷鸣，将众生击倒啊？告诉你，我原先说，吴湛可能对你另眼相看，不过是见你情绪低落，没精打采，便想给你鼓鼓气、加加油罢了，没想到你竟当真了嘿！”

这番奚落可把郑大小姐羞得够呛，她恨不能一掌煽过去，将周某拍成一幅抽象画，挂到墙上去！可还没等她抬手，周某就丢下一句“我去趟洗手间”，便在刹那间，从她眼前蒸发了。

等待波琳达笔试的过程，显得异乎寻常的难熬。几乎分分秒秒，郑伊都在担心她会被清理出场。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考场里好像没有丝毫异常情况发生。

郑伊按捺不住好奇，几经勘察，躲到PBC的一个边门后面。该公司是敞开式办公，所以从这里看过去，她对考场的情况一览无余。她眯起轻度近视的双眼，将目光从埋头答题的应聘者中逐一掠过，希望找到替她上了战场的波琳达。终于，她发现了那套熟悉的职业装，要知道，那可是她的行头，在她眼里当然卓尔不群！尽管波琳达硬要说，穿上它，就如同洗衣板身材的女公证员，要去玩Hip-Hop。

她屏住呼吸观察波琳达，发现对方表情松弛，一脸得意，显然，那套试题根本不在其话下。她刚要松口气，却猛然看到，监考官吴湛已经缓缓踱到波琳达身边，随后站住，低头注视她的答卷。

郑伊立刻头晕耳鸣，并下意识地将目光落到波琳达的双腿上。糟糕！她的双腿哆嗦得像在跳抽筋舞！

尽管紧张得直发昏，郑伊还是没忘了在心中给波琳达摇旗呐喊：“挺住！挺住啊！”那一刻，她比任何人都希望，世间真有心灵感应那档子事儿。

好在吴湛很快就离开了波琳达的桌子。在看到波琳达长舒一口气的同时，郑伊也闭上眼，长长地、长长地吐出了一口闷气。可当她再次睁开眼，嘴巴还未合上之前，她突然发现，吴湛正向她所在的门口走过来。她惊骇至极，以史无前例的速度，将身子一缩，扭头逃窜。

两个钟头之后，郑伊和周朝终于等来了从考场血战凯旋的波琳达。

郑伊首先上前，嘘寒问暖：“情况怎样？还好吧？题目难吗？”

波琳达用一贯优雅的口吻说：“啊……题目倒是很简单，我只用一个钟头就答完了，可本人身份特殊，所以不敢提前交卷，惹人注意，便只能在那儿干熬啊！”

“啊！辛苦辛苦！”郑伊点头哈腰——他妈的！求人真难！

“没事儿没事儿！为人民服务嘛！”

耶稣！她真以舍己为人的“公仆”形象自居啦？

虽然郑伊在内心极端蔑视波琳达的惺惺作态，但毕竟受人恩惠，所以不得不低声下气：“不好意思，你还需要给我详细描述一下考场的情况，另外，你还得给我认真讲讲，考卷上都有什么题目。”她意识到，了解这些信息非常重要，因为在之后的面试中，万一吴湛跟她大谈特谈今天的笔试，她岂不是要原形毕露？

“那当然，这事儿我们呆会儿详谈，嗯……我帮了你这么大的一个忙，你是不是至少该请本小姐吃顿大餐啊？”

“那没问题！”郑伊将周朝一把拉到她跟前，“大餐的事包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