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位面面相觑，大摇其头：“我们到底欠她什么了？本来是她求我们办事儿，现在倒好，竟好像是咱们在求她似的！”

波琳达很愤懑：“郑伊，你能不能讲点道理？我帮你考试，该你请客才对！”

“我的大脑里，根本没有‘道理’二字！”

周朝噗地大笑，冲波琳达摆手道：“算了算了，在她面前，咱们最好劝自己，权当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

波琳达叹口气，像个久居深宫的怨妇。她用惯常的动作，伸手去摸后脑勺的头发，结果引出自己的一声尖叫：“噢！天哪！难怪摸上去感觉别别扭扭！我竟然忘了，我的头发已经被拉直了！不行不行！我还得把它烫回来！”

“只要不怕把‘青丝’烫成枯枝烂草，你就烫着玩呗！”郑某人颇为幸灾乐祸。

“郑伊！”波琳达冲她龇牙，由原来的深宫怨妇变成了冷宫怨妇，“我真想杀了你！我真搞不明白，我们干嘛非要受你摆布！”

但怨归怨，恨归恨，之后的波琳达依然对郑伊仁尽义至。在周朝作东的饭桌上，她详尽地描述了考场上的情形及考题类型，生怕错过任何细枝末节。

接下来的几天，仨人天天碰头，对随后的面试，他们设想了若干可能性，然后针对每一种可能，都策划了周密的应战方案。结果，一场一个人的求职战斗，变得像团队集体作战。

终于，在周四傍晚，他们还在饭桌上分析敌情时，PBC又给郑伊来电话了，对方通知她，于周日下午两点钟，到PBC公司第二次面试。

放下电话，郑伊尖叫着与跟她同样兴奋的波琳达和周朝击掌欢呼。有史以来，她第一次自灵魂深处对他俩感恩戴德，不迭声地道谢。

波琳达喜上眉梢，忸怩作态道：“小事情！小事情啦！那天考的主要是英语水平，不过是我的专业而已！所以对我来说，绝对是小意思啦！要不是怕太惹眼，我提前一个钟头就可以交卷。你们知道吗？我因为怕自己的分数太高，故意答错了好几道题呢！”

郑伊赶紧赞叹她智勇双全，以满足她小小的虚荣心。结果她一时开心，非要喝昂贵的蓝带马爹利。郑伊立刻替她要了一瓶过来。她想，反正埋单的又不是我，我替周某人省钱作什么！

可当服务生帮他们倒酒的时候，郑伊猛然意识到，周朝那冲她瞥来的眼神里，竟然满是杀气腾腾的刀光剑影。她猜他此刻肯定恨透了她，将来她万一被谋杀，最大的嫌疑人肯定是他周某人，当然，第二嫌疑人应该是波琳达。可眼下，这两个对她又爱又恨的性情中人，正在尽职尽责地替她谋划三天后的第二次面试。

对于二次面试，郑伊的担忧最直接也最关键：“万一负责此次面试的还是吴湛怎么办？”

“不会吧？PBC难道就吴湛一个能人？”周朝揶揄。

“那可说不准，凡事儿都要做最坏的打算嘛！”波琳达道。

“即便真是吴湛，料想他也未必能发现破绽——除非他是孙猴子，因在太上老君的锅炉里呆过，而被炼成了火眼金睛。”郑伊的精神永远阿Q。

周某和波琳达同时点头：“嗯！那就愿他高度近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