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喜被她看得有些发毛。
皮晦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伸手点着袁喜的肋骨念叨:“你说你这么年轻,怎么就成守财奴了?钱都穿在肋骨上,动一动就觉得疼?你活着为了什么啊?非要老得身材走了样才知道去打扮?”
她的手指点在肋间,有些轻微的麻痒,袁喜笑着把皮晦的手打开,转过头去继续看电视。刚看了没两秒钟,突然又转头瞅着皮晦,问:“你答应给我带的夜宵呢?”
“啊?”皮晦装傻,然后又嘿嘿地傻笑。
第二天早上,袁喜还记恨着皮晦不守信用这件事,拍着她的房门喊“皮晦”的时候,就加了点儿家乡的儿化音。好半天,皮晦才睡眼惺忪地出来,扶着门框抱怨道:“喜啊,你叫人能不能别这么狠?温柔点儿,别连名带姓的,被你叫得我都讨厌我的名字了!”
其实,皮晦一直不喜欢自己的名字,她每次向别人报名字的时候都得强调是“韬光养晦”的“晦”字,然后人家都会先愣一愣、想一想才知道她的名字,有些人还得她亲自指点才能确定是哪个字。皮晦有个孪生的姐姐叫皮韬,她老爹取名字的时候正是取了“韬光养晦”的含义,虽然她们姐妹俩到现在也没搞明白生孩子和韬光养晦有什么关系。
皮晦第一次向袁喜抱怨自己名字的时候,袁喜劝她说:“不就一个名字吗?我的名字也很俗啊,你见现在还有几个人名字里带喜啊福啊的?再说了,你们姐妹俩就知足吧,没叫成‘皮光’和‘皮养’就算不错了,万一你老爹当时心里一动,叫成那个了,你们能怎么着?等你们俩丫头知道反抗的时候,户口本早写上了。”皮晦就又问:“我要改名字的话,叫什么好听呢?”袁喜一本正经地思量,脸上五官扭曲了半天才试探着说:“要不,就叫皮蛋?”结果可想而知,她着实地挨了皮晦一顿胖揍。
皮晦洗漱出来的时候,袁喜已经坐在餐桌边上开吃了,早餐挺简单:火腿片,煎蛋,两片面包,再加上一杯牛奶。年轻人都睡得多,也懒,谁都是磨到最晚,袁喜能爬起来做这些已经算是相当的“贤妻良母”了。
袁喜看皮晦也来到餐桌旁坐下,冲她翻了个白眼,还是觉得不解气,伸长胳膊毫不客气地从皮晦面前的餐盘里把那大大的一片火腿夹了过来,夹到了自己的面包里,恨恨地咬了一大口,这才抬起眼来怒视自己这个向来“见色忘友”的同居好友。
皮晦倒不介意自己那片唯一的火腿被袁喜抢去,只嘿嘿地笑,“你就吃吧,早晚有一天让你胖得连以前的衣服都穿不下去!”
袁喜正夸张地张大了嘴去咬那夹了两层火腿、一层煎蛋的面包,听到皮晦的话,突然停了下来。她不怕胖,可是她真介意要是胖了,以前的衣服都穿不下了可怎么办?都买新的吗?那得花多少钱?
皮晦看着袁喜发愣的表情,得意扬扬地笑起来,觉得自己真是聪明,总是能抓住袁喜这个丫头的痛处。
袁喜像是很认真地考虑了一下,然后极其小心地从自己的“巨无霸”里抽出被咬了一口的火腿,放到盘子里的时候犹豫了一下,想了想,又夹起来重新塞进“巨无霸”里。
她想:早饭多吃点儿,大不了中午再少吃点儿呗!都是钱买的,一点儿也不能浪费!
袁喜再见到步怀宇,是在公司写字楼的电梯里。
做财务的,到月底总是忙。下班的时候,时间已经很晚了,电梯里除了袁喜,还有一起加班的另外两个女同事。大家都觉得辛苦,形象上就不那么注意了,都站得有些松垮。袁喜更是实在,连电梯里的警示都抛到一边,直接就把身体倚在了电梯厢壁上。要不是顾及裙子不方便,她连坐地上的心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