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见到了何适,他笑着跟她说,他在美国挺好的,不用洗盘子,还说美国现在都不用人洗盘子了,都用洗碗机,他只要在旁边看着就好了。她也跟着傻笑,心想美国就是好啊,早知道这么好,当初说什么也跟着何适一起去了。何适笑着笑着,突然就变成了步怀宇,他冷冰冰地拿着弄脏了的汽车座套,伸手管她要钱,说她把他的座套都弄脏了,要她赔钱。袁喜觉得委屈,捂着钱包说自己没钱,他还不信,非要自己来搜她的口袋,袁喜就很着急,急着急着就醒了。闹钟在耳边嚣张地叫着,袁喜才知道原来是梦,总算松了口气。
上班的时候袁喜就有些心虚,一靠近公司那个写字楼就跟做贼似的,四处张望,生怕再遇上步怀宇。还好,挤电梯的人虽然很多,却没有那个冷冰冰的家伙。后来几天没有再见到步怀宇,袁喜心里甚至有点儿小小的庆幸,慢慢地,走路也挺胸抬头了。
到了周六上午,袁喜加了会儿班,又到公司旁边的银行去给家里汇钱,然后给父亲打电话。
父亲接到袁喜的电话很是高兴,一个劲地问她新工作怎么样,生活好不好,自己一个人在外面要小心……
都是些重复了很多遍的老话,可袁喜还是乐呵呵地听着,等父亲的唠叨告一段落,这才告诉他自己很好,不用操心,还说给家里汇了钱,让父亲记得去看看。
父亲那边有些沉默,然后告诉袁喜别这么省,家里有他,不缺钱。
袁喜还是笑,笑嘻嘻地和父亲说:“我没省啊,我日子过得好着呢。”
父亲在那边沉默的时间更长,像是在酝酿着什么话,好半天,才小心翼翼地问:“过年回不回来?你妈……”
“我回不去。”袁喜截断父亲的话,“单位忙,再说春运的时候火车又挤,我就不回去了。”
父亲在那边叹了口气,沉默了好半天,才转移了话题,说:“你哥一直闹着想你,说你很久都没有给他打电话了……”
挂了父亲的电话,袁喜才想起自己的U盘落在了单位,气恼地拍了自己脑袋一下,又急急忙忙地往公司跑。刚进写字楼大堂,正好赶上电梯下来,两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正是步怀宇和张恒。
张恒不知今天得了什么好处,脸上挂着笑,正扭头和步怀宇说着什么,步怀宇听着,脸上还是那副冷淡的老样子。
袁喜一怔,没想到碰到他们,只觉得这两个人碰到哪个都尴尬,就想赶紧避开。她急忙转身又往回走,可没想到转身急了些,细细的鞋跟在大理石地板上一滑,身体一下子就失去了平衡,胳膊在半空中晃了两晃,扑通一声就坐地上了。屁股着地,正磕到尾巴骨上,疼得袁喜龇牙咧嘴:该死的地板,没事打这么多蜡干吗!
她咧着嘴抽着凉气,就看见张恒那张脸出现在面前,他看到袁喜也是一怔,然后就笑得喘不过气来,一边笑一边还说:“妹妹啊,你怎么每次出场都这么生动啊?就算想引起咱们的注意,也不用这么下本儿吧?坐得这结实,哥哥都能听到你那小屁股落地的声音了。”
袁喜眼看着就要恼羞成怒,她看一眼步怀宇,他却没有看她,只转了身背对着他们,看电子牌上的广告。
张恒却还在那里不知死活地笑着,伸了手去拉袁喜,“起来,看看屁股几瓣了。”
袁喜甩开他的手,怒气冲冲咬牙切齿地看着张恒,张恒哪里知道袁喜是为了躲他们才摔跤的,看袁喜这个模样,还是忍不住地笑,问:“妹妹,咱们没仇吧?你想吃了我啊?”然后又故意转了头无辜地冲着步怀宇嚷嚷,“你得罪这个妹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