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喜努力地睁大了眼睛,抿着唇笑了笑,伸手去拉何适,说:“你起来,我还有话要说,说完了,你再求婚也不迟,到时候我一定答应。”
何适将信将疑地站起来,迷惑地看着袁喜,袁喜又笑了笑,转过身面朝大海,轻声说道:“我先把我的家庭跟你说一下吧,你需要对我们的未来有一个清醒的认识……”
袁喜从自己小时候讲起,把她的父母、她的大哥、她的家庭向何适缓缓道来,说到最后,她才转头看何适,笑着问:“你现在还想娶我吗,嗯?”
何适沉默了片刻,问:“我想我听明白了,第一,你哥哥永远都会是你的责任,因为他你不可能跟着我出国,是不是?”
袁喜笑着点头。
“第二,你母亲并不喜欢我,没错吧?”
袁喜不知道他从哪里得出这样一个结论来,不过想了想还是点头,当年就是因为他,自己才跟母亲决裂,估计母亲还真的不会喜欢他。袁喜笑了,貌似轻松地说道:“何适,要不然我们只谈一段恋爱好了,怎么样?这样大家就都没有负担了,分手后各过各的日子。”
何适低下头琢磨了片刻,说道:“嗯,这个主意听着不错。”
袁喜心里一痛,嘴角却仍是倔强地翘了起来,她不怪何适,任谁都会被她这样的家庭吓到的,毕竟这不是一时的麻烦,而是一辈子的负担。可是,为何什么都想明白了,听到他这样的回答还是会心痛呢?
何适忽然抬起头来看袁喜,微微皱着眉头,像是内心也在矛盾中挣扎,说:“可是我还是觉得娶你比较好。”
如果可以,这个故事真的就该在这里结束,后面就是王子与灰姑娘从此开始了幸福的生活……
可惜生活从来就不是童话,生活得继续,不管它是喜剧,是悲剧,又或者是闹剧,它总得继续下去。
从海边回来的第二天袁喜就卧床不起了,头痛、发烧、鼻塞……反正电视上给感冒药做广告用的词全落在袁喜身上,一个没少!这可能就是过度浪漫的后果。皮晦没好气地把水杯子塞进袁喜手里,醋溜溜地问:“你那何适准备了月光、海滩、玫瑰、钻戒,难道就没记得给你准备件御寒的外套?这都什么季节了啊?这都十月份了啊!大半夜的去吹海风,怎么冻不死你呢?”
袁喜就着杯子里的水吞咽手里的药片,老实地挨训,她能反驳什么呢?事实就是皮晦说的那样,没什么好反驳的,而且她的嗓子实在是疼得厉害,也懒得和皮晦斗嘴皮子。
“袁喜?”皮晦瞄了一眼她,“你真的就这么答应何适的求婚了?是不是太仓促了点儿啊!”
袁喜从枕头底下摸出钻戒的盒子递给皮晦,有气无力地问:“头脑一热,戒指都收下了,你说还能怎么办?”
皮晦打开钻戒盒子看了一眼,不禁低呼一声:“哇!何适还真是大手笔!这么大的一颗钻,还是名牌的,得不少钱呢!难怪你会头脑发热,就是他向我求婚,看着这戒指的面上,我没准儿都能点头。”说完了又狐疑地看袁喜,问,“他哪来这么多钱啊?他们家还给他钱呢?”
袁喜苦笑,“估计他把回来挣的那点儿钱全用上了。”
皮晦忍不住撇嘴,把盒子扔回到袁喜胸前,看着袁喜说道:“瞧瞧你那表情,袁喜,你可真够矫情的,钻石大了不好吗?你看看你那表情,活像割了你的肉似的。你不是故意装样子的吧?气我呢?”
“你说这石头不能吃不能喝的,有什么用啊?”袁喜手中摩挲着那枚亮得耀眼的戒指,哑声说道,“还这么贵,我真是挺心疼的。我爸那里辛苦好几年都不见得挣这些钱,我一想把这几万块钱的东西戴手上,心里就有些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