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信。”袁喜轻轻说道。
皮晦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瞪着袁喜。张恒倚在窗口嘴角含笑,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步怀宇仍是背对着大家坐在椅子上低声和青卓说着话,好像这边发生的事情和他毫无关系。
何适脸色一缓,正想说话就听见袁喜又不紧不慢地说道:“Ella是你的朋友,皮晦是我的朋友,你的朋友和我的朋友看不对眼,我不让你的朋友走难道还要让我的朋友走吗?”
皮晦差点儿叫一声好出来,充分理解了什么叫做“咬人的狗不叫”。张恒更是夸张,竟然偷偷地在底下冲着皮晦伸了伸大拇指。可袁喜心里却一点儿也不觉得解气,她不明白,明明前几天她和何适还那样好,为什么现在就会到了这个地步呢?难道就是因为这个Ella?
何适刚有所缓和的脸色又青了,他死死地咬着牙关,悲愤地看着袁喜,手却倔强地拉着Ella不肯松手。
“就因为我送她来医院吗?”他问。
袁喜微微皱了皱眉头,她不希望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来解决她和何适两个人之间的问题,可这个表情落入何适的眼里就带了别的意思。他忽然笑了,指着步怀宇的背影问道:“那么他呢?你晚上和他出去,又算什么?”
步怀宇的背影隐约僵了僵。
袁喜僵硬着身体看着何适,她知道他说的是哪天,那是她第一次领着母亲和小红出去买衣服的那天,是她马上就要撑不下去的时候。大哥的不谙世事,小红的贪婪,母亲的市侩,还有何适难掩的尴尬和躲闪,这一切都让她不堪重负,甚至对于生存的意义都产生了质疑。那天,她向皮晦借了钱,虽然无比艰难,可她还是向皮晦伸了手,因为她不知道除了皮晦她还可以向谁伸手。晚上的时候,步怀宇来了,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只是带着她去吃了点儿东西,给了她一丝温暖……
袁喜就这样看着何适,好半天才听见自己的声音说:“何适,你先送Ella回去吧,好吗?”
何适笑得很难看,“为什么不说了?是因为不敢吗?那天我在后面跟了你们一路,你知道我心里是什么感受吗?可我对你说过什么吗?因为我相信你,我相信你不会背叛我。可是袁喜,你相信过我吗?”
袁喜想不到他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些话来,气得身体微微发抖,哆嗦着嘴唇说不出话来。何适却不肯罢休,像是中了邪一般,红着眼睛说道:“我敢和Ella做朋友,因为我坚信我爱的是你,我不怕面对她,我的行为和我的感情都光明正大。你呢?袁喜,你敢吗?”
“何适!”皮晦厉声喝道,“你说的什么浑话!”
袁喜伸出手扶住旁边的皮晦,眼睛死死地盯着何适,好半天才用不成调的声音缓缓说道:“何适你走吧,你和Ella一起走吧,行不行?我们之间的事情何必牵扯到别人。”
何适一脸倔强狠绝地站着,看着袁喜,一动不动。
袁喜深吸一口气,努力地控制住自己的声音,“我是不敢,我害怕几个人扯不清的纠缠,我怕自己的感情不能纯粹,我怕残存的暧昧会对另外一个人不公平。何适,你光明正大,那为什么要对我撒谎?你为什么不敢和我说你一直在照顾她?你是问心无愧了,可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她凭什么每天都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我讨厌她就是讨厌她!你可以把她当朋友,凭什么要求我也去把她当朋友?我们又算得上哪门子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