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关系!在她那饱满的前额下面,闪射着顽强的目光;她在她的仪器旁坚持着。1902年,在居里夫妇宣布镭可能存在之后45个月,玛丽终于打胜了这场消耗战:她提炼出一分克纯镭,并且初步测定了这一新物质的原子量。
那些不肯相信的化学家不得不在这些事实面前低头;不得不在一个妇女的过人的顽强性格面前低头。镭,正式存在了。
几个月以来使比埃尔和玛丽入迷的镭的真相,实际上比他们以前天真地希望着的样子还要可爱。镭不只有“美丽的颜色”,它还自动发光!在这个黑暗的棚屋里没有柜子,这些零星的宝贝装在极小的玻璃容器里,放在钉在墙上的板子或桌子上。它们那些略带蓝色的荧光轮廓闪耀在夜里的黑暗中。
她小心翼翼找到一张有草垫的椅子,坐下了。在黑暗中,在寂静中,两个人的脸都转向那些微光,转向那射线的神秘来源,转向镭,转向他们的镭!玛丽的身体前倾,热烈地望着,像观看她那睡着了的孩子那样投入。
设法改变艰难的生活
比埃尔和玛丽若是能够在那个简陋的实验室里,把他们的力量完全用于科学实验,这两个研究者的生活一定是完全快乐的。可遗憾的是,他们还必须面临艰难的生活考验。
为了五百法郎一月的工资,比埃尔在理化学校里每年须授课一百二十小时,并且指导学生做实验。在他的研究工作之外,又加上了这种令人疲倦的教学工作。在居里夫妇没有小孩的时候,五百法郎足够家用;但是自从生了伊雷娜之后,雇了一个女仆和一个奶妈,他们的预算因此增加很多。比埃尔和玛丽开始奋斗,他们必须找到新进款。
这两个大学者,为了想得到他们缺少的一年两三千法郎,作出了各种不幸的尝试。比埃尔?居里换了一个报酬比较高的工作。玛丽也尽她的一部分责任,申请到一所高等师范学校的教职。
研究和工作使他们疲于奔命,废寝忘餐。玛丽从前规定的“正常”生活规则,以及烹饪治家的成绩,都被忘记了。这对夫妇仍旧使用着而且过度地耗费着他们那日渐衰退的体力。有许多次,比埃尔因为四肢突发不能忍受的剧痛,不得不卧床休息。玛丽有紧张的神经支持着,还不显衰弱。但是从那本她按时记下自己的体重的小笔记本里,可以看出她的体重每星期的减轻,在棚屋里过了四年,玛丽减了七公斤。他们的朋友常说她脸太苍白,气色不好。有一个青年物理学家甚至于给比埃尔?居里写了一封信,请他爱惜玛丽的身体,并且自己保重。他这封信是居里夫妇的生活情况和为事业献身情况的惊人写照。
在1902年5月,玛丽又登上火车返回波兰,他的父亲病危。
想不到再看到父亲的脸,她简直受不了。在旅途中她知道他死了,就打电报求她的姐姐们暂缓把他下葬。她走进灵堂,只看见一具棺木和一些鲜花。她很奇怪地坚持要开棺,照办了。死者无生气的脸显得很平静,玛丽对着这个脸告别并且请求原谅。她时常暗暗地责备自己不应该留在法国,这个老人原计划和她在一起度过余年,而她使他失望了。她在寂静中对着这个打开的棺木,低声自责,直到她的哥哥和姐姐们勉强使这令人痛苦的一幕停止。
比埃尔和玛丽都很疲倦,玛丽一面在那些研究上继续努力,一面撰写她提纯镭的工作结果。但是她没有勇气,对于任何事都不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