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末吃惊过甚,瞪大眼看着谭英,失声道:“什么?”
谭英苦笑,摊手:“冬末,我年齿见长,父母都在为我的婚事操心。如果你不陪我回去,恐怕过年免不了要被他们拉来扯去的相亲,烦都烦死。你既然把店门关了,又不准备回老家过年,不如陪我一趟,就当是帮我的忙,兼去我们那里旅行过年吧。”
他想说轻松一些,但心里的紧张却怎么也掩不住。冬末不是笨人,怎能不知道他的用意?当即摇头,“对不起,谭英,我还没有这方面的打算。”
谭英犹不死心,“冬末,我保证,我只当带你去旅游,绝不添加你的心理负担。”
话是这么说,可在中国这样的人情社会,如果她真的随他一起去老家见父母了,事情可由不得他说的。何况人常说女人之美,在于蠢得无怨无悔;男人之美,在于说得白日见鬼;她不具有“女人之美”,谭英却绝对具有“男人之美”,所谓的“保证”能有几分效用,实在难以估计。
冬末微微一笑,肯定地摇头,“谭英,我们认识到现在,只有三个月而已。”
“有人认识三天,就已经开始筹备婚礼了!”
谭英屡屡受挫,也忍不住有些怨气转怒气,提高嗓音道:“冬末,其实这与时间长短无关,只看你有没有诚心诚意。”
冬末看惯了他礼让有加的态度,突见他神态逼人,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顿时恼了,“你要说我没有,那就算没有吧。”
谭英本来知道她是越压反弹越厉害的人,不能强来,但他被家里人催逼,再来这边受气,怒火也腾地上升,控制不住,“冬末,你这样说话算什么意思?我自认还算上得台面的一号人物,跟你交往,应该不至于让你丢脸。怎么就只能得你冷言冷语,半点也讨不得好?”
冬末心情恶劣,冷道:“我本来就是脾气古怪,难于讨好的人。谭先生身份贵重,小女子高攀不起,就更没有资格去拜见令尊令堂了。”
谭英见她一言不合,转身就走,又急又气,赶紧起身追赶,茶楼的服务员又拦住他埋单,这么一耽误,冬末早已不见了身影。谭英埋单之后,本想再追上去,可一想想冬末的冷脸,又如一盘红炭被泼了盘冰水,嗤的一声只剩白烟袅袅。
想想冬末的喜怒无常,谭英的气也消不了,抬脚踢了茶楼门口的道旁树一脚,怒道:“你没资格,难道我就找不到有资格的人了,非得赖死在你这棵树上?”
可怜的道旁树被踢得无辜的在风中凌乱,可惜没有嘴不能大喊,“你想吊死在上面的那棵树又不是我,能不能别把泡面当成面条烫了头发啊?”
冬末从立业以后,就再也没有在男女关系上受过男人的气——夏初除外,在她眼里,夏初是个美好而值得纵容的孩子,既然是孩子,受他的气那是根本不值得计较。
可是谭英不是夏初,对夏初发一百回火,她都不计较,对谭英生一次气,却能让她真正动怒。这到底算是她把谭英放在心上了,还是她对谭英不在乎,所以处处挑剔,总把他的一点小错无限放大,冬末自己也感觉迷茫。
谭英也走了,冬末的时间更空,索性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新店的建设去。新店前对着农林技校几所学校,侧边就是火车站和汽车总站,用做批零兼售的店面是再好不过了。只是批发物流量大,所需的仓库不好找。冬末闲来无事,索性自己在那一区的大街小巷步行,去寻肯把房屋出租做仓库的民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