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泪很快就浸湿了萨鲁的衣襟。他想要松开怀抱,看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她的手却紧紧地搂着他的腰,说什么都不松开。
“露娜?”
“抱着我,不要放手,就这样抱着我,哪里……都不要去。”
萨鲁用更热烈的拥抱回应她,绿色的眸子闪着惊喜的光芒,“好,我哪里也不去!一直都会留在你身边,永远……”
这一刻,他竟然觉得她比任何时候都可爱,可爱得让他全身一阵战栗,沉寂了很久的欲望来得很猛烈,几乎让他招架不住。
但理智让他冷静下来。还不行,还不是时候,她还很虚弱,现在无法承受他的需索。他轻吻着她柔软的发,借此来平息身体里那头渴望她的野兽。
她的哭声越来越浓烈,不由得让他又心焦又心痛,以为她是因为失明而难受,“别哭,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不惜一切代价,我都会治好你的眼睛,所以别哭了……”
阿尔缇妮斯偎在他怀里摇头,无言地呐喊: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失明也好,残废也好,我哭的都不是这些。我哭的是我们的孩子,他还那么小,那么小……我却不能告诉你。
心如刀割啊!
像是寻求到这世界上唯一的支柱,她靠在萨鲁的怀里,用哭声把所有的苦都表达出来。泪如雨下,却挽救不了支离破碎的心,一片片散落,最后什么都不剩。
那一夜,沃伦纳山间,泣血般的哭声久久未曾停歇,就连风也变得悲鸣起来,传得好远好远……
那是一句——宝贝,对不起。
清晨,奥利和卡鲁伊回到沃伦纳山的军营。整晚都在处理战后事宜,让他们看起来很疲惫。和卡鲁伊分手后,奥利因为惦念着阿尔缇妮斯的失明,顾不上休息,便急急地冲到卡布斯的营帐里想问清楚情况。
进了营帐,他就看到卡布斯像个幽魂一样坐在床沿,散落在地上的是所有关于医术方面的黏土版。
奥利觉得很不安,“卡布斯,皇妃殿下的眼睛怎么样了?”
卡布斯抬起胡楂丛生的脸,一脸的痛苦,他捂着脸,哀泣起来,“我治不了,甚至连原因都查不出来。”
奥利的心一颤,倒退了数步,“怎么会……怎么会呢?”接着,他冲过去揪着卡布斯的衣襟大吼,“你仔细检查了没有?”
“当然了!可是无论我怎么查,都找不出到底是什么原因……”说到最后,他的语调带着哽咽,“我治不了她的眼睛,奥利,治不了……”
“不会的,你的医术这么厉害,不会的。”这真是无情的一击,让奥利站不住脚地跪在地上。沉默了许久,他开始悲痛无助地用手敲打着地面,“她已经受了那么多的苦和痛,为什么还要剥夺她看世界的权利?不公平,不公平!”他颤抖着唇问,“真的没办法了吗?”
“除非能找出病因,可是我真的查不出。”卡布斯觉得自己学这身医术有什么用?最想救的人却救不了。
“她是不是以后都看不见了?”
卡布斯难过地红了眼眶,“如果一直找不到病因,可能就是这样。”
奥利倒吸一口凉气,整颗心都凉了。
她以后可能都看不见了吗?她怎么受得了?已经失去了孩子,还要失去光明,这种折磨什么时候是个尽头。
“卡布斯,想办法,你一定有办法的,不能让她再这样受罪了!”奥利恳求道,就算用自己的眼睛来换取她的光明也无所谓。
“我知道!”卡布斯既心焦又痛苦地大喝,“你说的我都知道,我比你更痛苦。”因为他是个医生,他有着任何人都没有的本领,但他却无力救她,还称自己是她的御用医生,真是可笑,可笑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