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她很想不哭了，可是眼泪根本不听她的，想停也停不住。

真怕她会哭昏过去，萨鲁的眉毛抖了一下，轻吻住她没有血色的嘴唇，然后是她的眼睛与眉毛。

这突如其来的吻，有效地制止了她的哭泣声，深刻地感受到他的温暖和呵护，她不禁闭上了双眼。

她的柔顺，让萨鲁的双唇颤抖起来，呼吸变得急促，并不陌生的欲望面对着她燃烧起来，渴望她的欲念点点滴滴地融进血液，流窜过四肢百骸。

不可以，不能！

煎熬，这真是男人最大的煎熬。

他的吻最后硬生生地停留在她的额头上，喘着气，抵住她的额头，沙哑着嗓子回答：“别哭了，我什么都答应你。”

“谢谢你，萨鲁。”

“回去也好！”他用下巴摩挲着她的发顶，不能再耽误她眼睛的治疗了，在这儿无法给她最好的一切，哈图沙什城还有巴鲁尼在，他或许能治好她。

但……

他拥着她的手紧了一分，担忧锁上眉头。

路斯比去世的消息，绝不能让她知道，再来一次打击，她会受不了的。

“萨鲁，怎么了？”见他不说话，又突然把自己抱得那么紧，好像在担心什么。

“没事，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回赫梯免不了要舟车劳顿。”

阿尔缇妮斯嗅着他身上的味道，这是一股能让她安心的味道，暖暖的，能带给她无限的慰藉，良久，才答道：“我没事，真的。”

“好吧。”他叹了一口气，将她放回床上，“你最好听话，再睡一会儿，你连说话都有气无力的。”

“嗯。”她的确很累，怎么也睡不够似的，但是又怕自己睡着了，他会瞒着她进攻埃勃拉。

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萨鲁拉起薄薄的被子，盖住她，然后自己也钻了进去，把手臂枕在她脑后，“你安心睡吧，我哪里也不会去。”说着他闭上了眼睛，搂着她的腰，让她靠在他怀里。

等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声，阿尔缇妮斯才放心地合上双眼。

待她睡着了，萨鲁张开眼睛，无声地叹息了一声，至少在这一刻，她在他身边，他暂时不去想接下来可能要面对的事情。他静下一颗心，思绪围绕着她渐渐融化，

露娜，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的了。

赫梯的首都哈图沙什城位于安纳托利亚高原的山冈之上，由双层坚固的城墙围绕，形成了一座天然的要塞。放眼整个西亚，大概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与之规模可以匹敌的城池了。土黄色基调与绿色树木相衬，在夕阳的余晖下看起来仿若天神亲手雕琢的神圣之地，不仅庄严，还有一种难言的巍峨。

阿尔缇妮斯很想用眼睛来看它，却只能看到一片黑暗，只好借着风的气息来感受它。是记忆中的味道，沙土的气息，是托拉姆树的味道，还有那晚膳时从平民集市里飘散出来的稻麦饼的味道。

“露娜，就要到家了，累不累？”骑在马上，萨鲁对着怀里的阿尔缇妮斯询问。从沃伦纳山脉回赫梯本来只需要七天的时间，但是怕她吃不消，他故意走得很慢，差不多用了一倍的时间才抵达。

“不累。”她仰起头，脸色还是苍白的，不过嘴唇已经红润了很多。

“你再忍一下，马上就到皇宫了。”

萨鲁驾着马，身后是梅诺、奥利和卡布斯，卡鲁伊因为还需要和埃勃拉商议战后事宜，所以没有跟着回来。他们穿过城门，直接往皇宫行进。沿途都是接到消息而前来迎接的官员，其中还有与埃勃拉开战前就已经回来处理政务的默布，和他的小儿子安塞——名义上算是阿尔缇妮斯的学生，学的是侦探学和法医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