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了起来。正欲走时,一声咳嗽把她吓了一跳!循声望去,却是一片黑黢黢的树影,什么也看不见。
正欲走近看时,那里突然走出一个人来!她先是一惊,然后平稳了心态,看向他。
那人是个太监,中等身材,面目清秀,穿的却是太监的四品官服。那在太监走到她面前,微笑道:“是云舒吧?”
“你是?”
“程力,御花园管事的。”他的声音尖尖细细,是太监特有的调子。
御花园管事,掌管宫内各类花花草草,工作清闲,也算是个美差了。只可惜这样的身份,无论如何到不了皇上身边。
云舒望着他,且听他压低了嗓音说:“你还小的时候,我见过你一面。”
“哦?”他,是什么身份?
“不曾想已经长得这么大了,出落得亭亭玉立,”程力仔细观察着她,末了点点头,走近来,飞快地往她手里塞了一件东西,然后低声道,“看完就销毁。”说罢,与她擦肩而过。
云舒惊愕不已,但仍快速地往瑞雪阁走,此时主屋之内灯已经灭了,想必皇上与冰尘都已睡下,青鸾等都已熟睡,她蹑手蹑脚地回到屋中。她的床铺在最里头,她背对着众人,将程力递给她的东西打开。
是一张信笺,里面却无一字。云舒将其放至灯火上烤了烤,便慢慢有字迹显现出来,是熟悉而又久违了的师父的字迹!
信中先是问情况是否安好,然后提到一些近来北魏国内的情况,还有一些他们的想法及动向。云舒看了之后,便将其烧掉了。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一夜,不能睡着。师父竟交给她一个如此沉重的任务……
次日一早青衣果然来了,云舒趁外人不注意,偷偷地将五十两银子塞给她。
青衣感动得不知说什么好,“以后每月我发了例钱,都会准时送来给你。”
云舒笑道,“无妨。反正我不急着用钱。”
“谢谢你了。”青衣边道谢边走了。
韩霁来瑞雪阁兴许真是找云舒的,见寻之不着,之后便不再来瑞雪阁,若要冰尘侍寝,便将她召至长乐宫中。这样一来,云舒便不必“露宿”外头了,省了不少事。她也未将程力之事告诉冰尘,一切和往日无异。
七日之后,宫中突然传出新闻来。
“肖才人小产了!”
众人皆奔走相告,也不知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皇后听后淡淡的,毫无表情,刘贵妃亦然。底下的妃嫔们个个幸灾乐祸,少一个皇裔,对她们来讲,就是多一分机会。
云舒疑道,“好端端的,怎么流产了呢。”
“兴许是自己不小心吧。”冰尘虽然没有乐不可支,倒也不见得会为肖灵儿感到难过。
云舒皱皱眉,心中隐约有些不安。冰尘后来想想,又觉得该去看看,于是便带着云舒去了。
肖灵儿躺在床上,素净的帘帐映得她的脸更显苍白。见冰尘等人来了,她眸子越发清亮,“恕不能相待。”
“妹妹躺着吧。”冰尘蹙眉道,“怎么就……唉!”
肖灵儿两行清泪掉落下来,那样子,更显凄楚动人。冰尘说了一些安慰的话,又奉上补血益气的药品,云舒则观察着屋子里。
最惹眼的,莫过于她床头案几上的一盆黄色的,状似圆球的花朵了!她的脸色变了变,这里,怎么会有杜鹃花!心头蓦然想起那一天,冰尘说起,她把刘贵妃送她的一盆花转送给肖灵儿了,莫非就是这盆花吗?!
这可不妙了……
她拉了拉冰尘。冰尘回头,见云舒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便对肖灵儿说:“妹妹好生休养,就不打扰了,告辞。”
出了景仪宫,云舒立刻问道:“那盆黄色的花,是刘贵妃给你,你又转送给肖才人的吗?”
“是啊。”冰尘微笑,“很美吧?”
云舒皱起眉头道,“美归美,只是这下把你害惨了。”
冰尘的笑僵在脸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