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尘越想越寒冷,但是嘴上仍旧坚持着:“我真的不知道杜鹃花有这样的毒性啊……”她一直哭叫重复,内务府也拿她没有办法,一时之间总不能就此定罪,只好说次日再行定夺。
刘贵妃等嫔妃一行去了,临去之前,云舒分明看到她脸上一抹胜利的微笑。
冰尘瘫软在地上,云舒过去将她扶起来。她哭道:“怎么办?怎么办?”
云舒也不知道怎么办,她将冰尘扶起来,说道:“先不要急,总会有转机的。”
“会有什么转机?你也看到了,这就是他们所谓的证据。”冰尘感到寒冷彻骨,花是她送的,这是物证;人证就是这些妃嫔们,她们说什么,内务府的人就相信什么。或者她们早就和内务府的人勾结好了,不然他们怎么会是这样的态度!她还有什么转机,她必死无疑了……
云舒的眼里闪过一抹亮光。忽然就有了想法。她扶着冰尘坐到榻上,“先别想太多了,你把这事跟皇上说一说,说不定还有机会。”
“皇上还会来这里吗,还会召我侍寝吗?他必然认为我害得肖才人小产,就算不是我使计害的,也是间接导致,不恨我不将我逐入冷宫估计就已经厚待我了,我怎么还会再见到他的面!”冰尘说着两行泪掉落了下来。
云舒不知怎么安慰好,只好陪在她身边。内务府留了两三个不重要的小官在这里,那些人哪里待得住,反正冰尘也逃不走,没一会儿,他们便各自喝酒去了。
冰尘在屋中,静静地坐着,好似蜡人一般。在她看来,末日,离她不远了。
这夜,竟下起了蒙蒙细雨。
俗话说一层秋雨一层凉,此时下了雨,天气便冷起来了。细雨不止,月亮躲在云层中,隐隐地透出光线来。
这雨声,这渐冷的天气,给这深深宫阙更添几分寒意。
刘贵妃歪在床榻上,素手撑着头,眼中空洞,毫无所思。
突地,一个什么东西啪的一声刺到她身畔的床栏上,把她吓了一跳。她回过头来看看,脸上瞬间改色,那是一把匕首!
上面钉着一张便笺,她惊魂未定,不知道这把匕首究竟是从哪里来的,也不知道那便笺上写着什么,不好张扬大叫,当下推开另一边窗子看外面,黑漆漆一片,哪里有人的踪迹,寒风吹来,她不禁打了个冷颤。
关了窗子,她回到床榻边,用力把那个匕首拔了下来,边拔边想着,会是谁,竟然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往她的屋里投匕首!若想要置她于死地,她不是早就一命呜呼了?
如此一想,她的心便凉了半截。扯下匕首上的便笺,只匆匆一看,立刻面色大变!
上面详细地指出她与某太医合谋,在高烈酒中掺入某种花草,使酒味消失后让大皇子内服外用,以致大皇子呕吐不止,高度昏迷,用药久了,就是能救过来,皇子也已落下病根,或是痴傻疯癫,或是半身不遂。
刘贵妃看到这里,心凉如水。信笺贴在胸前,却压不住高低起伏的胸口。她的气息微微有些急,心内慌乱:这些私密的事,怎么会有人知道?
往下看,方才是重点。该人手上有她与太医合谋的确凿证据,如果将冰尘放了,这事便会石沉大海,再没人提起。若是冰尘有一点闪失,这事将会被公之于众,那么刘贵妃将来的命运,也是可想而知的。
她望着这张信笺,眉头深锁。是谁,这样维护着冰尘?
半夜来访,自窗外不出声息地将匕首射入她的床榻,这样的内力,这样的功夫,对方会是男子还是女子?如果一个男子如此维护冰尘,那他们是什么关系?如果一个女子……深宫内院之中,又有哪个女子拥有这样的武功!
最关键的是,这个人究竟是怎么知道她与关太医合谋的秘密的?怎么好似在旁边亲眼目睹了一般那么熟悉他们用的药……又或许,这个人一直在她左右?如此一来,不是她所有的秘密,都被人洞悉一空了吗?
她深吸了一口气。要放过冰尘吗?如果不放过,“这个人”恐怕真的会像便笺里所说的那样,将这些公之于众……